飽經酸雨摧殘的防護網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轟然坍塌,重重砸下來。
住在頂樓的村民正翹首以盼救援物資,只聽見轟隆一聲巨響,被酸雨腐蝕到脆薄的輕鋼房如同紙皮一般破裂粉碎。廢墟下的村民尖聲慘叫,酸雨順著縫隙流進去,叫聲變得更加淒厲。
轟隆轟隆的坍塌聲足足過了一分多鐘才結束,向陽新村三分之二的防護網坍塌,剩下的三分之一掛在半空中,搖搖欲墜,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聲。
被防護網砸中的房屋,少則塌陷一層,多則塌陷到底,無數村民被掩埋,很多人連發生了什麼事情都還沒反應過來,便在劇痛中失去知覺,再也沒有機會睜開眼。
喬奚他們這一塊尚算幸運,上方防護網塌了但是房子沒塌到三樓,只是窗玻璃被震碎,桌椅移位,救援物資滾了一地,彷佛經歷了一場地震。
年幼的糖糖和果果被嚇得哇哇大哭,緊緊抱著劉一語和劉母,幾乎要哭的背過氣去。
驚魂未定的母女倆連聲安慰孩子,話裡帶著顫音:“不怕不怕,寶貝不怕,沒事了。”
奚靜雲揉著豎起飛機耳的豹貓,無聲安慰。
喬遠山嚥了一口唾沫:“過去了?”
喬奚凝神細聽,只能聽見外面此起彼伏的哭喊哀嚎:“我出去看看。”
急的喬遠山一把拉住她:“萬一砸到你怎麼辦?”
“爸,我會小心的,情況不對立刻回屋,一直待在屋子裡不是辦法,我得看看外面的情況,決定接下來怎麼辦。”喬奚解釋。
喬遠山只得放手。
奚靜雲叮囑:“當心。”
劉一峰往門口移了移,也想知道外面的具體情況。
戴上頭盔,喬奚伸手握住門把手,門框變形卡住房門,費了點時間才開啟。
上方的防護網被更高的樓層頂住,離著三樓還有八|九米的距離。
對面那一排房子最上面的兩層輕鋼房徹底塌陷,有人在哀嚎,有人在求救。
積水中散落著參差不齊的巨型鋼板鐵條,一艘救援快艇近乎被腰斬,另外一艘倖免於難快艇上的救援人員一邊用手邊工具打撈,一邊焦急呼喚著同伴的名字。片刻後,打撈起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入眼都是廢墟,入耳都是哭嚎。
“那些人還有救嗎?”劉一峰望著對面的廢墟,不斷有呼救哭喊傳來。
喬奚靜默了一瞬,才回答:“很難。”
路上都是積水,大型起吊機器進不來,光靠人力根本搬不動鋼板鋼條,連綿不絕的酸雨更是加大救援的難度,讓救援人員束手束腳。甚至很有可能不等救援開始,壓在廢墟下的人就已經死於酸雨。
或許,直接被壓死是一種幸運,少受一番皮肉之苦。
劉一峰的臉色白上加白,細看瞳孔都在戰慄,這些人都是他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鄰里。
喬奚沒安慰他,她盯著頭頂的防護網看,看不出來會不會
發生第二次坍塌,即便不塌,掉在積水裡的鋼條多了會堵住出去路。說起路,也不知道去往前後門的路怎麼樣了?
前門坍塌,後門被堵,救援人員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拖走攔路的鋼條,清出一條路,開著救援艇離開。
兩個多小時後,又有一隊救援艇趕來,並不多,只有十六艘救援艇。到處都是災情,又要救災又要發放物資,救援船隻根本忙不過來,這十幾艘船都是擠了又擠才擠出來。
這時候,廢墟中只剩下零星的哀嚎,微不可聞。
救援艇上傳來經由喇叭擴大的聲音:“家裡有重傷患的在門窗上掛紅色布條衣服,我們看見後會馬上過來。家裡有重傷患的……”
“那我們呢,我們呢?”焦躁不安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