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永臣沒否認,“沒錯,是兒子吩咐月嬋和顏大送走了禧姐兒。”
顏老太太銳利的目光掃過來,咬牙質問,“為何?不過是個血脈髒汙的女兒,也值得你一次次大費周章的維護?”
“母親誤會了,維護禧姐兒安危並不是兒子的本意,而是兒子與榮王世子的約定。禧姐兒好端端的活著,他才肯按照兒子的計劃行事。”顏永臣依舊是往日裡的淡淡語氣。
“呵!”顏老太太嗤笑出聲,“不是本意,與他人的約定,你也就騙騙老婆子我,騙得了自己嗎?”
見顏永臣斂著眉眼沒做聲,顏老太太又道:“最後一次,你若敢繼續冒著暴露的風險維護卑賤之人,我會再一次讓你體會到何為剜心之痛。”
顏老太太的話音未落,顏永臣便站起了身,作揖告退,“母親若無旁的事,兒子便先退下了。”說罷也不等顏老太太的回應,大步出了屋子。
小片刻後,看門的婆子進屋來報,“老爺朝東院的方向走了。”
“嘩啦”一聲,顏老太太將桌上的茶盞盡數揮落到了地上,目光陰鷙仿若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因未能誕下子嗣,又是意外橫死,榮王世子妃的喪事並未大辦,只發訃告通知親近之人前來弔唁,停靈三日後匆匆下葬王陵。
起靈下葬這日,虞瑾堂和虞瑾州結伴來了榮王府。
看到棺木的這一刻,虞瑾州才有了顏沐禧已不在人世了的可怖真實感。
如同顏沐清一般,他也想過顏沐禧是假死脫身,跟他上演了一出金蟬脫殼的戲碼。
可瞧著貼身伺候顏沐禧的四個婢女都在,各個哭到眼睛腫的睜不開,他又覺得自己的猜測有些荒謬。
顏沐禧不過是一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弱女娘,莫說從狼群中逃生,離開下人的伺候怕是都無法生存下去。
且他已經派人去了江南錢家,並未探查到任何有關顏沐禧的音訊。
一切的一切,都告訴他,他心心念唸的小王嬸真的不在了。
早知會如此,他當年便不該顧忌太多,在顏沐禧入王府前便出手要了她,將她綁至於身邊。
那般便能常常看到,想摸便能觸到,她永遠都會是他一人的,而不是旁人的妻,他只能遠遠的喊一聲小王嬸。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可賣,他沒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
他再也見不到那個讓他怦然心動,又惦念了一千多個日夜的女子了!
那個靈動狡黠的女子不在了,徹底消失在了他的生命中。
顏沐禧的七七過後,銀夏幾人回到了顏府,老榮王做主,將顏沐禧的陪嫁嫁妝也一併返回給了顏府。
金春、銀夏、秋珠、冬玉的身契並未在顏府,而是在江南錢家,錢漫漫詢問過幾人的意見後,放她們回了江南。
江南金陵城這邊,錢崇光自得知顏沐禧身死的訊息後便一病不起,養了幾十日也未能有所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