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四日,他再忍不住,駐足詢問,“為何又來耍拳?”
楚荷依舊是俯身跪在地上,偷偷觀察著他的面色小聲回話,“宮裡打點太貴,銀錢不禁花。”
聞此言,他又笑了,不知是被女娘缺銀錢的言論逗的,還是被當做了打賞人的土財主氣的。
同時間,以往的堅信開始崩塌,懷疑眼前的女娘接近他,可能不是為爭寵,就是為日子好過些。
不管眼前女娘的目的為何,來日總會現原形,而他已然咬上魚餌上鉤,願意給其想要的寵幸和銀錢。
當晚,他便翻了楚淑人的牌子,翌日封楚淑人為楚才人,連升兩級,進宮數年的小透明意外承寵受封,在後宮正式有了姓名。
每每被寵幸時,楚荷如其她嬪妃般,羞怯中帶著欣喜,但不同於其她嬪妃的是,楚荷收到金銀賞賜時,比被承寵時更欣喜,水汪汪的大眼睛裡直放光。
有一回,他實在看不下去,直言詢問楚荷,“就這般喜歡金銀俗物嗎?”
楚荷毫不猶豫作答,“當然,世人誰不喜歡金銀俗物?妾多攢些銀錢,待來日皇上厭棄妾,妾也能吃飽穿暖,日子不至於過活的太悽苦。”
他下意識反問,“你怎知朕會厭棄你?”
“難道皇上還能寵妾一輩子?”
他永遠都記得,楚荷說這句話時,用的是肯定語氣,眸中的譏諷幾乎遮掩不住。
人人都知,就如花無百日紅般,後宮中沒有長久的盛寵,再得寵的妃嬪,也會因容顏衰敗成為昨日黃花。
可人人都知的事,卻第一次有人直言諷刺皇帝無情無義。
那次以後,他許久未翻過楚荷的牌子,楚荷也未主動出現在他面前。
日子一日日過去,第二次大選過後,後宮中的新人又多了一批,每日或面對新鮮的面孔,或面對熟悉的老面孔,他腦中卻時常閃現楚荷那張並不算絕色的面龐。
時隔數月,當在宮宴上看到楚荷時,他才真正體會到相思是何滋味。
可即便再想,他也時刻謹記身為帝王的大忌,不能將喜好展露於人前。
生生堅挺了三日,他才翻了楚荷的牌子,發洩般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因自小練拳腳功夫的緣故,楚荷身上沒有普通女子的嬌氣,從未在他面前掉過眼淚,那晚,卻被他欺負哭了。
楚荷崩潰大哭,哭著質問他,“皇上為何要招惹我,我明明可以管住自己的心,皇上為何要一次次的招惹我嘛……我現在又管不住自己了,我真的好想皇上,每日每夜都好想皇上……”
睡夢中,楚荷亦是流著眼淚唸叨他的名字。
意識到楚荷心裡也是在意他的,不然也不會在夢中還惦念著他。
他的一顆心,像被人揪住了般,時而暖融融的,時而又心痛,有了將心交出去的衝動。
交出心的衝動在翌日晨起時戛然而止,在穿上帝王朝服的那一瞬,他又成為了無堅不摧的皇帝。
他牢牢守護著自己的心門,哪怕守不住,他也會強裝守得住。
對於站在自己心門前的楚荷,他努力裝作不那麼在意,如其她嬪妃般,想念到挺不住時去瞧上一眼,偶爾翻牌子寵幸一回。
而楚荷,也還如之前一般,承寵時很欣喜,被賞時更欣喜,那晚的崩潰於二人而言,好似只是一場虛無的夢。
他想著,這般也挺好,兩相思念不捅破,他能守住帝王的禁忌,楚荷也能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中安穩度日。
可惜平穩的日子沒能持續太久,楚荷懷了身孕,榮升成為各方勢力的眼中釘。
他很擔憂楚荷的安危,同樣也很糾結,不知該不該出手正面護楚荷的安好。
楚荷的位份只是小小的才人,沒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