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他誰也沒道歉,他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我心裡突然又軟了下來,因為我想起曾經的媛媛,我難過地說:“謝今生,要怎樣,你才不會懷疑別人呢,要什麼時候你才會相信人呢。過去了的事情終究已經過去,活著的人要繼續活著,我們不要總是活在陰影裡,因為我們不會活得太長,要懂得及時行樂。”
他勉強笑了一下,似乎並不想和我深入探究這個問題,於是推我去洗澡,說我一身的酒味,他不愛抱著一個爛醉如泥的女人睡覺。
我糊里糊塗站在浴室裡,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白楊的號碼響了一下,然後手機鈴聲就斷了,是的,手機沒電,自動關機。
這一生我們再也無法重合在這個世界上了。
白楊,屬於我們的時光早已經過去了,這個句號我們彼此畫上,連上天都在為我們選擇我們應該走的道路。
洗完澡出來,稍微清醒了點。我跟謝今生說起要回家的事情,他半躺在床上看書,我坐在床頭吹頭髮,風平浪靜地說:“我要回家一趟。”
謝今生說:“回家?”
我說我媽要我回家,我火車票買好了。
謝今生望了望我,不帶感情地問了我一句話:“什麼時候的車票?”
我眼珠轉了轉說:“後天的車,明天收拾一下。”
謝今生對我回家這件事並沒有再做任何表達,只是側著身子,望著我,他說:“周淙淙,你頭髮好長了呢。”
我嗯了一聲說,確實很長了。謝今生伸手出來想摸摸我的頭髮,手伸到一半,電話卻響了起來,他邊接電話邊看著我吹頭髮,眼神飄忽不定,表情也捉摸不透,說什麼也不太明白,嗯了幾聲,問了對方一句在哪裡,就掛了電話連忙起身,走出去,洗澡,然後出來,穿衣服,看樣子是要出門,我也沒問,裝作一心一意地吹頭髮,其實我很想問,你要去哪裡,去幹什麼,都這麼晚了。可是我什麼都沒問,因為我不知道怎麼開口,似乎怎麼說,都有點尷尬,無論是身份地位,感覺都不對。倒是謝今生站在門口的時候對我淡淡地說了一句什麼,因為吹風機的聲音很大,我卻什麼都沒有聽到。只有最後那一聲關門的聲音很大。有點震耳欲聾。
謝今生一走,整個房間就安靜了下來,我好像是演了一場戲,整個人在散場後就輕鬆了起來,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到客廳裡,嘆了口氣,想起今天這一晚上都是些什麼事啊,真夠渾蛋的。周淙淙啊周淙淙,你也這麼大個人了,你怎麼就這麼不淡定這麼不穩重呢,還跟著葛小婉一起胡鬧,歇斯底里地說著那些話,藉著自己喝了點酒就開始發瘋,真是丟死人了。
想著我就懊惱死了,白楊今天說的那話也真夠傷我的,他叫我什麼?他叫嫂子,是的,嫂子!我周淙淙是高白楊的嫂子了。
葛小婉說白楊還惦記著我的時候,我真想立馬就一巴掌扇過去,就像當初她扇我一樣,一點也不手軟,真不知道他高白楊還會惦記我什麼?想著想著我就昏昏欲睡了,趴在沙發上眼皮就這樣合了起來,也不知道謝今生什麼時候回來,想著想著還真的睡著了。睡到一半,做夢了,夢見掉進水溝,一身的臭氣去上班,公交車司機不讓上車,我急啊,哭啊,因為上班遲到就要扣錢,對,我還夢見,一個人,我以前特別怕他,因為他是我上司,遲到要扣我薪水,沒錯,他就是老禿,那個說曾經喜歡過我的老闆,哎喲我的媽,我怎麼就夢見這號人來了呢,不過一夢見他,我就驚醒了。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趴在沙發上,謝今生沒有回來,拿起手機一看,都已經凌晨三點半了,腦子也比剛醒的時候要清醒得多,於是我猶豫要不要撥個電話給謝今生,就用朋友的身份關心一下他,也沒什麼不可以的吧。可是按下電話裡的那個號碼,還是沒有狠心按下撥通鍵,可能我們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