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苜蓿看不下去了,輕咳了幾聲。
“對了小姐,”暮雨轉移話題道,“昨日李太尉上右相府求親了。”
“哦?”陶織沫暗暗吃驚,陶織錦終於也要許人了麼?李太尉是陶夫人的哥哥,他生有三個嫡子,若她沒記錯,最小那個今年剛及冠,聽聞尚未取妻。既然能光明正大地上門提親,只怕也是得了陶夫人的應允的,畢竟兩家關係親近。
“陶右相已經應允了,估計明年初春便會辦婚事了。”
“是最小的那個兒子麼?他是做什麼的?”
“嗯,兵部侍郎,李太尉對他很是器重。”
陶織沫點點頭,這個表哥,她似乎也曾見過一面,只記得面如傅粉,隱約帶著些女氣,聽聞也是自小聰穎著。可是以陶織錦的性子,她真的願意嫁嗎?只怕心不甘情不願了。
而陶夫人,自從那日回府後,便大病了一場,聽說至今還在吃著藥,未曾康復過,用洛遙思的話說就是一下子老了有一二十歲,半截身子埋土裡了。
永壽宮。
太皇太后棲在鳳塌上,身後兩位嬤嬤輕輕搖著竹絲扇。她面前,端坐著皇上和南宮辭。南宮辭面無表情,皇上則是抿唇不語,心中腹誹,每次皇祖母召見南宮辭,南宮辭總會拉上他。
“哀家今年已經六十六了,只怕也沒多少日子了……”
“皇祖母福如東海,定能壽與天齊。”皇上連忙道,他已經能想到接下來皇祖母想說什麼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抱到曾外孫……”太皇太后嘆息,看向了南宮辭,她手微微一抬,嬤嬤忙攙扶她坐了起來,她傾了傾身子,“聽說那個陶織沫一直住在你府上?”
南宮辭太陽穴一跳,輕輕“嗯”了一聲,卻不曾想,太皇太后竟笑了起來,“真是哀家的乖孫子,使得一手好計謀。”
皇上與南宮辭二人面面相覷,太皇太后笑道:“這女兒家呀,最重要的就是名聲了。你將她收入府中,又不給她名分,她名聲盡毀,偏生還死心塌地跟著你。皇孫兒,這就是你的魅力了。不過適當就好了,也別太過分了,不必為了報復這麼一個女子,毀了你自己的名聲。”
皇上眉毛一跳,敢情皇祖母以為南宮辭是在報復陶織沫?他可沒見過那樣的報復方法的。那個陶織沫愛吃荔枝,南宮辭打著他的名聲命人連著一個月,天天從嶺南運荔枝來。挑選一顆上好的荔枝樹,當場砍下,立即就扛上了馬車,馬不停蹄送到帝都,可是送到他這裡來的時候,只餘寥寥幾盤,連他和皇后都是吃挑剩的,最好的早就送到陶織沫那兒去了。
“哀家覺得呀,那李太師家的嫡女不錯,雖然姿容不及你……”
太皇太后還是說個不停,南宮辭朝皇上使了使眼色,他還想早點回府看沫沫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呢。
突然,守在門外的歧路輕輕敲了敲門,看了南宮辭一眼。南宮辭一愣,面上一下子又驚又喜,連話也沒說一句便快步奔了出去,留下一臉震驚的太皇太后。
這是怎麼了?平日喜形不露於色的孫兒,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著急?可是,看樣子也不像是什麼壞事?
皇上笑而不語,想來是要當爹了,可是一對上太皇太后的臉,立刻就收起了笑意。
“皇孫兒,你好像知道點什麼?”
皇上眉毛一跳。
南宮辭快馬加鞭趕回府上,一入瀟瀟院便聽得陶織沫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沫沫!”他連忙奔向產房,卻在門口便被女醫攔了下來。
“王爺,產房汙穢,您不便進入。”
南宮辭心急如焚,一個眼神掃過來便嚇得那女醫渾身震顫。
“阿辭!”陶織沫滿頭大汗地喊了一聲,是阿辭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