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走。”
太囂張了!實在是太囂張了!小鬼看著兩鬼,一時氣難平。
“回去?回去又能做什麼?”言律笑得極輕,“況且我已經得到公主的承諾了,唯一掛懷的也放下了。”
看著他那副了無生意的鬼模樣,月下氣不打一處來,索性拽著他的衣袖向回飛去。
“好大的膽子!”小鬼也不追,在原地罵道,“閻王判你三更死,不得留人到五更。你們當這是陽間,想來就來想去就去?”
果不其然,兩鬼像是撞上了什麼,徑直又被彈了回來。
小鬼得意一笑,剛要上前拉住他們胸前的魂索,就見一團鬼火閃過身前。
“鬼是走不了回頭路的。”五道君平靜說道,回頭看了一眼小鬼。
小鬼心領神會,翻開冊子讓他細瞧:“那男的名叫言律,生卒日都有,那女的……”小鬼抬頭,匆匆瞥了一眼月下,小聲咕噥著,“那女的還沒查清。”
五道抬起青面,幽藍的鬼眼掃過月下頸上的白玉,忽然神色大亂:“你…你是!”
“那是?”順著他的目光,小鬼細細打量去,玉掛鬼身果然有蹊蹺。
“那是幻海的定魂寶玉。”五道君幽幽開口。
“幻海?”小鬼暴突雙目,青臉顯得更加猙獰。
“幻海龍王為護愛女,特將寶玉遺落人間。”
所以說?小鬼還有些鬧不清。
“阿醜。”五道低喚。
“嗯?”小鬼聞聲應著。
“如果不想被龍王用金槍串著烤,我勸你對這位姑娘客氣些。”
哈?小鬼丈二的表情很是滑稽。
幻海龍王?月下握著那塊六歲時得到的生辰禮,不由蹙眉。爹爹說過這是海那邊的東西,怎麼會是神物?
言律看到局面有些緩和,急忙上前道:“請二位鬼爺細細查過,這個女人絕對不會早死。”
小鬼搖首輕嘆剛要出言解釋,就聽身側的上司平平開口:“嗯,等到了澧都吾等自會將她送回陽間。”
沒想到鐵面無私的五道君也會如此安慰鬼魂,真讓他感動的快要流淚啊,阿醜不禁吸了吸鼻子。
“我不會獨自回頭。”女聲響起,清澈定然地似要驅散引魂鈴。
真不知好歹!要不是被五道君恐嚇,他還真想用拘魂鎖把她捆起來。
“人死不能復生,你莫要胡來。”五道肅殺了面容。
“該死的不是他。”未被青白鬼面嚇住,月下死死地盯住那雙幽藍鬼眼,“是你們引錯魂了。”
“弦月君你可要想清楚。”五道輕緩開口。
弦月?她微楞。
“你若執意搶魂,就別怪我公事公辦。”五道攤開右掌,掌心驚現一朵墨蓮,“到時我等逼不得已只能將你鎖進澧都,你陽壽未盡定被判入第六殿枉死城。”掌中墨蓮含霧綻放,幽然搖動的蓮蕊上乍現詭魅光影,“將受何等酷刑,你自己看看吧。”
點墨深淺,寒香濃淡,漂風的蓮瓣塑出冥暗的地府之城。
那條九曲環城的血色忘川上,祈福蓮燈零星搖曳,重複著千年前的祈願……
…………
雖非絲竹,水亦有音, 赤江的支流穿過石間罅隙,發出近乎嗚咽的哀聲,河邊走著一個搖搖晃晃的人影。
晚歸的老李頭迷迷瞪瞪地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蘆,嗯?沒了?他訕訕撇嘴,將空葫蘆掛回腰間。
青嵐被無月之夜染成了黛色,煙燻繚繞般地隱現於望川兩岸。清涼的水氣瀰漫在夏夜,打溼了南來的風。哼著小曲,老李頭愜意地向前走著。山平水遠蒼茫處,幾間矮房還亮著依稀燈火,老頭心情頗好地眯起了眼。
他家老婆子還在等門啊,真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