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就沒消失這麼長的工夫似的。
月桂偏頭,見廿廿埋頭在炕桌上,思量著寫著什麼。
月桂便遠遠瞥一眼,隱約瞧著主子是寫了好幾個名兒去,應著這個節骨眼兒,便應當是主子在安排此次隨皇上赴熱河的內廷主位人選。
正巧廿廿寫完了,擱下筆,挑眸望過來,「我有事想見見你莊妃主子。」
月桂忙道,「那奴才去知會一聲兒。」
廿廿搖頭,「不必叫她過來折騰一趟了。我瞧著她這幾日又有些咳,還是我去一趟吧。你這便拾掇拾掇,陪我一起去。」
月桂忙伺候主子更衣,這便叫了轎子朝莊妃宮裡去。
月桂瞧著主子還是一副頗有心事的模樣,這便一邊走,一邊小心尋著話茬兒,「……奴才方才瞧見恩貴人來過了。按說,她阿瑪上個月才身故,那她也算還在熱孝中呢,自應當收束門戶,這回去熱河的事兒,總歸不該有她才是。否則,該多不吉利呢。」
廿廿倒是含笑輕輕搖頭,「便是民間,出嫁了的閨女,便是有孝心,卻也不至於那麼嚴謹;更何況她是皇上的貴人,便是阿瑪身故,她是內廷主位,她阿瑪不過是臣子,故此她就更不必為她阿瑪穿孝。」
月桂唯有皺眉,「……那,主子是打算叫她去?」
廿廿便笑了,「今年是皇上的五十萬壽,宮中所有人的心都活了。除了我與諴貴妃、莊妃三個之外,那些年輕的主位們,誰不想在今年爭奇鬥豔?又有誰不希望今年能隨駕去熱河呢?」
「想來這也都是人之常情。今兒個恩貴人能以她兄長來叩門,那旁人自然也都能尋了各樣的理由來……畢竟,這宮中的人啊,哪個不是勛貴世家,又或者是內務府世家的格格們呢,故此總能尋出些瓜葛來,這便都有家常可話。」
月桂無奈點頭,也是無話可說。這事兒她們是親眼見的,從今年過年開始,宮中為數最多的貴人們,可不都已經各顯神通了,紛紛尋了由頭到主子跟前來獻殷勤。
「……主子到莊妃主子宮去,就是想與莊妃主子商量這隨駕的內廷主位之事的?」
廿廿便笑笑,「算是吧。」
到了莊妃宮門前,因廿廿早就派人去囑咐下了,不叫莊妃出來恭迎,以免她又不得勁兒去。倒是如嬪率領宮中諸人,在宮門前行禮恭候著。
廿廿落轎,含笑走到如嬪面前,向如嬪伸出手去,「勞動妹妹了。」
多日不曾這般單獨相對,這般映著盛夏七月午後的艷陽望過去,倒覺如嬪眉眼之間倒多了些柔婉的氣質來,眉間彷彿暗攏輕愁,顧盼回眸之間,頗見楚楚可憐之色。
如嬪趕忙道,「皇后娘娘萬勿如此說,嬪妾擔待不起……這原本是嬪妾應盡之禮。」
廿廿點點頭,「方才恩貴人到我宮裡來拉家常,我這會子見了妹妹,便有些想笑……妹妹與我才是一家子啊,恩貴人都來與我拉家常,那要說起家常來,妹妹才與我有更多的話說才對。」
如嬪微微一怔,隨即趕忙躬身道,「嬪妾知道皇后主子統率六宮,又要撫育眾位皇子皇孫,每日事務繁忙,這才除了請安之外,素日不敢前去打擾。」
「實則皇后娘娘說的正中褃節兒,嬪妾著實心中有萬語千言,恨不能每日都侍奉在皇后娘娘駕前……」
廿廿莞爾,伸手拉起如嬪來,「我便是再忙碌,卻也不至於連見妹妹的工夫都沒有。再說從今年的年頭兒以來,各宮姐妹們都時常來我宮中陪我說話兒,我既有工夫見她們,如何就沒工夫見妹妹你了?」
「除了咱們是一家子之外,若若更是每次進宮來都要問到妹妹你。如今她家老福晉剛薨逝,前面兒幾年裡,因老福晉臥病在床,她每日裡親自照料,進宮的機會少了,便是偶爾進宮也都是急著就回去了,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