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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淡淡點頭。
「……新皇后剛剛冊立,眼下便是有多少銀子,賞人都是不夠用的。」
她自己從那個時候兒過來的,最知道這正式冊封之年,一個新皇后手裡要預備出多少賞給人的東西去。
這是中宮的體面,總歸沒有宗室大臣藩屬國進獻了東西,而不回賞的道理去。
當年因為有乾隆爺和皇上在,她進宮又早,故此手裡存了不少的家底;再有她家裡原本雖說清貧,但是後來從她進宮,她阿瑪和兄弟也都得了差事,家裡的景況也一點殿好了起來,也能幫襯上她一些兒去。
再加上她自己因為從小就過著清貧的日子,所以早就養成了過日子仔細的習慣,而且她本人對吃穿用度都不挑剔,故此那些年自己的年例銀子、生辰年節的賞賜也全都攢下來了,沒花用過多少。
饒是如此,那頭一年也當真是有些捉襟見肘去。
而如今這位新皇后呢,自己原本就是個愛打扮的,進宮這些年來穿的戴的都是最新鮮好看的。要不怎麼連乾隆爺八十萬壽的壽禮都敢惦記著呢。她還又是個愛排場的人,賞給人的必定都得是好的,總歸都得拿得出手才行。
況且如今朝廷內憂外患。評定西域張格爾之亂,朝廷花費的軍費數以千萬銀子計,同時還有與英人的交戰……朝廷用度,早已比不上當年乾隆爺和嘉慶爺在的時候。
旻寧自己都要裁減用度,故此就算是旻寧盛寵鈕祜祿氏,但是終究家底在那擺著,故此可以想見鈕祜祿氏手裡能攢下來的,必定也沒多少。
偏她自己孃家還不爭氣,旻寧厭恨她兄弟,這便叫她兄弟連總管內務府大臣的差事也沒能撈著……她母家原本就清貧,又連皇后母家該有的差事都沒能得到,這便更是幫襯不上她什麼了。
這便不難想見,新皇后手頭得有多緊。
而這樣的情形,便是遠離東西六宮的壽康宮都能毫不費力地想見,那就更何況是東西六宮的內廷主位們呢?誰還不明白新皇后娘娘現下最缺的是什麼,又該如何才能討得新主子娘娘的歡心的。
況且劉官女子進宮以來就都是倚仗著新皇后的,她自己已經降低到了塵埃裡,她豈能不豁出一切去,不惜任何代價,做最後一搏的?
而巧的是,劉官女子家裡因為做過江南最富有之地的鹽政,家底恰好不薄。
這必定是心照不宣、一拍即合之事。
果然不出一個月,三月裡邊有鑾儀衛副首領自首,曾收受劉官女子孃家人的財物。劉官女子孃家人之所以送他財物,就是為了劉官女子派太監回家去要東西回來,進宮門的時候,能叫他們行個方便,在盤查之事上睜一眼閉一眼。
旻寧大怒,派內務府大臣嚴刑審問劉官女子名下太監。那太監辯解說,「自二月十四日以後,劉官女子家並未來人給我帶信,也並沒有叫我去要過東西。」
看似否認,卻又幾乎是坐實了劉官女子在二月十四日降位之前,的確是曾經經常與母家要東西的。那旻寧對劉官女子的懲戒,乃至新皇后的包庇隱瞞,便都已然無可辯駁了。
新皇后進宮十多年,一直都是盛寵,後宮裡沒人是她的對手,甚至她連英和這樣的朝廷重臣都給鬥贏了,卻終究沒想到,竟然有朝一日栽在劉官女子這個小坑兒裡,爬都爬不起來了。
而從這以後,旻寧對她的寵愛便明顯變淡了。
受她波及,就連禧恩在旻寧心中的地位,也受到了影響。
鍾粹宮皇后,贏得了中宮之位,卻有可能要面臨失去君心的局面——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她心下怎麼能不格外防備靜貴妃和六阿哥呢?
以靜貴妃母家的家世,原本就比她家好,既然她都可以成為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