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侯?
竇長生浮現出茫然之色。
大燕如日中天,但各地叛亂卻是此起彼伏。
沒有辦法的事情,大燕實在是太大了,不說那一些亂七八糟的秘境,福地,洞天,光是大燕本土之地,總是不缺乏野心家,也不缺少官逼民反活不下去的人,更不少如萬九里這樣一心上位,沒有大案那麼他們就自己炮製大案的酷吏。
形形色色,才構成了一個真實的世界。
正是大燕太大,餘孽太多,這儘管乃是一個諸侯,可竇長生依然沒聽說過。
令宛如伸出白皙的玉手,把一根碧綠的簪子摘掉,烏黑的髮絲猶如瀑布一般散落,然後親自扒開了髮絲,能夠看見一部分頭皮。
如今這頭皮之上,卻是刻著一個罪字。
令宛如平靜講道:“黥面刺字。”
“這是大燕懲罰罪人的手段。”
“中了此秘術者,生生世世,都無法清洗掉。”
“不光是自己,連帶著自己後人也如此。”
竇長生不由驚異道:“這麼狠?”
這麼一來黃三喜他們還算不錯了,只要不踏上仙途,那麼大燕是不會管他們的,不過轉念間竇長生就呵呵了。
黃三喜他們老祖宗還沒死呢,那是前朝開國大將,可不是一般人,自然會獲得一些特殊待遇,再說雙方是敵對關係,沒有君臣名分,也有著敬意。
不像是這令侯,儘管竇長生不知道底細,可這一聽就是大燕體制內的人。
背叛永遠要比敵人更可恨。
令宛如伸手束起髮絲,緩緩開口講道:“我父為先皇忠臣,奉命保護大皇子,但不曾想遼王謀逆,先皇暴斃而亡,遼王大開殺戒,屠戮宗王。”
“我父被汙衊為亂臣,導致我全族上下,男丁被斬殺一空,只有女眷存活下來。”
“但哪怕如此,也被黥面刺字,被收押於大寧塔,永生永世不得離開一步。”
“是我父部將,拼死相救,才讓我於押送大寧塔途中跑出,這一路上家族舊臣拼死相護,這才讓我逃出一劫,但他們不是被抓,就是被殺。”
“如今殺了遼逆,那已經是不可能了,但我想破了大寧塔,救出我被抓的族人。”
“我父貴為令侯,先祖乃是太祖麾下大將,儘管男丁皆死,可女眷中不缺乏強者,她們仇恨遼逆,全部都願意相助一臂之力。”
竇長生冷笑起來,這是把我當傻子?
儘管遼王不清楚,但稍微思考一下,就可以知道這八成是今上了。
聖君的聖。
這可不是吹噓出來的,而是實打實的。
平諸王之亂,擊潰大荒仙朝,最後折服天荒王,聯手一起擊潰冀洲。
這也是竇長生對造反沒興趣的原因,大燕有聖君臨朝,還正處於盛世,這頭多鐵,才敢去造反。
那陰氏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簡直就是一個鐵頭娃。
每一個人立場不同,說的話語自然也不同,以令侯的角度來看,自己對大燕赤膽忠心,如今落到這個下場,那一切都是遼逆的錯。
竇長生平靜講道:“你接近縣尊,是看上縣尊背後的家族了。”
“大寧塔就在縣尊老家附近?”
最後一句儘管是詢問,可用的卻是肯定的口氣。
令宛如紮好了頭髮,緩緩端坐下來,輕輕頷首講道:“夫君英明!”
這四個字,猶如針扎一樣,差一點讓竇長生跳起來,屁股都抬起了,最後剋制住了,竇長生連忙揮手講道:“我竇家世代忠良,家世清白。”
“孝敬父母,忠君愛國,可不會迎娶亂臣之女。”
令宛如無動於衷,吐出一個字:“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