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騎兵,從南面山坡上俯衝而下,漫山遍野地截向他們的前方,當真如猛虎下山一般。那些夏州騎士驅馬如飛,且弛且射,一旦進入六十步之內的距離,他們立即收弓拔刀,踏直了馬鐙,吶喊著衝上來肉搏。
一個急急驅馬迎敵的甘州兵首當其衝,被那衝在最前的夏州將領一刀連盾帶人劈成了兩半。隨即他磕馬提韁,戰馬再衝,刀光一閃,又是一顆人頭沖天而起,那人躍馬揚刀,濺得滿臉鮮血,顯得異常猙獰,正是夏州守將拓拔昊風。
利箭破空生嘯,兵刃耀日生輝,這場短促的伏擊戰打了只有短短一柱香的時間,卻是戰果顯赫,遺於地上的屍體至少一千多具。回訖兵若不是這一路行來總是敵軍在後,向前疾逃已形成了他們的慣性思維,也不會落得這麼悽慘。
可他們怎能想到他們急如星火的這般行軍速度,前邊居然有人早早的做好了埋伏?
“鳴金!不要追了!”
張崇巍翻開一具屍體認真看了看,緩緩直起腰來吩咐道,鳴金聲立刻響了起來,訓練有素的夏州兵立即停止了追擊。
“張將軍,怎麼不追了?”拓拔昊風快馬急馳到張崇巍身邊,一挺腰躍下馬,大聲問道。
張崇巍沉聲道:“咱們伏擊的這些人不是接州兵,他們是回訖人,嘿!想不到夜落訖這麼快就逃過來了,既然他也來趟混水了,這事兒還是先稟報種大人再做定奪吧,不可莽撞。”
夜落訖倉促中伏不敢戀戰,眼見退路被切斷,只好慌不擇路,沿三岔路的最後一條向北的道路急急行了下去,一路疾逃,眼看將羽一座谷前,就見前方一路兵馬急急馳來。
夜落訖一見不由面色如土,絕望地道:“此處竟然還有一支伏兵?這……必……嗯?且慢,他們……他們的形色怎麼如此狼狽?”
對面而來的乃是李繼筠的綏州兵,李繼筠壯志在胸,本想效仿楊浩來個奇襲夏州,想不到种放那個不知兵的書呆子根本沒在夏州等他去攻城耀威、等他去借宋國討逆之事煽動夏州城中的拓拔貴族們造反,种放居然主動出兵,與他結結實實地打了一場野戰。
李繼筠一敗塗地,再敗還是塗地,塗來塗去,就變成了他在前面跑,种放在後面追,李繼筠被种放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如今逃到二狼口剛剛收拾了一下殘兵敗將,不想一出谷就碰上了夜落訖的人馬,一時間,李繼筠也嚇呆了:“他們追得怎麼……嗯?且慢,他們的神色……怎麼比我們還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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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運籌
季繼筠真是被种放給打怕了,膽戰心驚之餘仔細一看,現對面軍中簇擁著一將,遠遠看去隱約有些面熟,定晴再秦,這才認出那人乃是甘州回紇的夜落紇大汗。
前兩年夏州定難軍和吐蕃人、回紇人戰事連綿,後來迫於楊浩崛起太快,已對夏州構成極大威脅,萬般無奈之下只得與仇敵和解,忍氣吞聲做出讓步,當時就是他受父親之命與涼州吐蕃首領絡絨登巴以及甘州回紇首領夜落紇敏度進行談判,他自然認得夜落紇的模樣。
如今兩人竟在這裡相見,李繼筠不由又驚又疑,試探著上前喊話相認,夜落紇才曉得前邊這路人馬竟然就是那個所謂的綏州李丕壽的人馬。夜落紇驚喜交加,連忙上前相認。
二人下馬互訴處境來由,都是被楊浩所害,奪了他們家的根基,一個死了老爸,一個棄了老婆,逼得他們如喪家之犬般落到這步田地,說到悽慘處,也不由掬一捧英雄淚。
二人昔年雖是仇敵,此時卻已是實打實的盟友,說起楊浩來更是份外的眼紅。
這時夜落紇才曉得李繼筠奇襲夏州,實際上根本沒有對夏州構成什麼實質性的威脅,他以破釜沉舟之勢離開綏州,本來算計的很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