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跑了一陣兒,狹窄的走道豁然開朗,出現了一個方方正正的空室,室中央置著一張桌子,桌上放著幾件凌亂的衣服,一個婦人和一個少年站在桌邊,地洞裡流動的氣流搖曳著壁上火把的火光,映得他們的容顏一片慘淡。這婦人和少年的穿著,與宋皇后和趙德芳一模一樣,宋皇后和趙德芳跑進靜室,一見裡邊有人,且穿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衣服,不禁如見鬼魅,可永慶公主卻絲毫不見驚訝。
林兒在牆上摸索一下,伸手一扯,撲簌簌泥土鬆動,一塊木板倒了下來,競又露出一個黑梆梆的洞口,永慶公主急急回頭道:“快!母后,你和德芳趕快隨林兒從這裡離開。”宋皇后大吃一驚:“永慶,你不隨我們一起走麼?”“母后,我會去找你們的,眼下我還不能離開,你們先是!”“不行,要是我們一起走,永慶……”
永慶公主厲聲道:“母后,再若遲疑,女兒一番心血就要全部葬送,你我母子三人就要埋骨於此,永慶死不足惜,可是德芳萬一有個好歹,我爹爹從此便絕了香火!母后,大局為重,請帶德芳先走,女兒自有辦法脫身!”
宋皇后這一路跑,“:f口急跳如同奔鹿,已是快要跳出了腔子,她既舍不下永慶,又擔心追兵隨時將至,正在左右為難當口,聽她提起趙德芳,想起這是亡夫唯一骨血,再也推拒不得,只得頓了頓腳,拉起趙德芳便走。林兒從壁上摘下一支火把,已搶先一步鑽進那個新的洞口,在她前面引路了:“娘娘,請隨婢子來。”
趙德芳急道:“姐姐,你怎不隨我們來?你要不走,德芳也不走,就算要死,咱們一家人也死在一起!”
他想掙脫回來,可是宋皇后情急之下手勁卻也不小,緊緊地拉住他竟然掙脫不開。“德芳,快隨母后走,姐姐會去見你們的,一路上千萬小心!”
永慶公主把兄弟急匆匆推進地洞,不由分說便把那木板重又抬起來。那扮做皇后和趙德芳的婦人少年臉上氣色都是一片慘白,嚇得心驚肉跳,不過卻也明白事情緊急,忙過來擘著公主封緊木板堵住洞口,又抓起被水潤溼的泥土匆匆塗抹一番。
那洞口封好後在昏暗的燈光下匆匆一看已無異樣,永慶公主這才停了下來,卻不馬上便是,而是側耳傾聽後面動靜,直封轟隆一聲傳來,曉得洞口已被砸開,追兵稍稍清理磚石就能追上來,這才從牆壁上取下一枝火把,向那假皇后和假岐王低聲喝道:“隨我來。崇孝啟西,孤唇林。
這裡已經離開了崇孝庵的警戒範圍,有幾輛馬車靜靜地停在那兒,馬車看起來像是跑長途的客車,車廂大,車身寬,車轅裡邊套的是幾頭高大的騾子,騾子漫不經心地打著響鼻兒,不時低頭啃著草皮,但是在車把式的控制下,馬車始終稹稽停在那兒,不曾稍有移動。
幾相馬車中間一輛,車廂裡兩側長條的木板上各自坐著一個人,面面相對。左邊硌是丁玉落,右邊的是一個看著貌相十分平凡的大漢,兩個人對面而坐,都低頭看著腳下,似乎那兒生出一朵欣賞不盡的奇芭。他們腳下當然什麼也沒有,除了一個大洞。
車廂中間的板子已經掀開,露出一個四四方方的洞口,就像地窖的門兒,從那洞口望下去,是一片青青的草地,他們一直盯著那草皮,過了許久,那草皮忽然拱了一下,彷彿有什麼東西正要破土而出,二人神色一動,立即矮身看去。
這草皮下邊實際是一個洞口,早在幾傘月前就已挖就,雖然植了草皮上去,但是位置他們可記得清清楚楚,斷不會錯,他們此刻就在等著有人破土而出。草皮掀拱了幾下,終於完全掀開了。丁玉落緊繃著的心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