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拔下,軟綿綿的身體上能看到血淋淋的箭傷。過了一會兒,楊藍從周圍的空氣中開始聞到了淡淡的血腥氣,她忍著氣味慢慢辨認這些動物,能認得出的有十幾只兔子,兩頭鹿;還有幾隻像山雞之類的野禽,一隻豬鼻獠牙的想必是野豬,兩隻長著條紋皮毛的她愣是認不得的生物,最底下軟軟纏纏的竟然還有條花蛇,楊藍一陣頭皮發麻,趕緊別過臉不看了。
她皺了皺眉,想不到這個看上去鳥語花香草長鶯飛的大花園裡隱藏著這麼多匪夷所思的動物。
不一會兒,煙羅又抱著包紮好的小白狼過來了。走到眾人跟前,小狼居然一掙扎跳下地來,腿腳略有點跛,但卻一拐一拐地走向地上那堆獵物。楊藍心想:果然是狼啊,這麼小就這麼嗜血。
丹明笑呵呵地說:“你看,我就說沒事吧,這不是能走能跳的。你一定私下給它送過太多吃的,否則也不會小小年紀長得這般胖,跑都跑不動了。”
煙羅還是氣鼓鼓的,但也許正好被丹明說中了,開始換著話題抨擊他:“虧你還是江湖上的大俠呢,這麼賴皮!”
丹明聳聳肩:“江湖上又沒說大俠還需得會辨別哪個是獵物哪個是寵物……”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抬起槓來。
雪球拱了拱那些動物,卻來到楊藍面前。雖然之前還被她誤認為是隻小白狗,可一旦知道這是隻狼,楊藍不免還是很怵得慌。這狼仰頭看著她,突然對她咧嘴笑笑,輕嗷一聲,露出一口尖尖的小白牙,幸而牙齒還未發育成熟,看起來沒那麼森然,但還是冷不丁嚇了楊藍一跳。
楊藍僵著不動,全神貫注地準備在小狼進一步欺負她的時候準確地狠狠把它一腳踢開。但煙羅搶先跑過來把雪球又疼愛得抱在懷裡,楊藍覺得,這是她做過的唯一一件好事。
楚荊揚吩咐小蘿下午再找幾個人把這些動物處理一下,丹明對楊藍道:“晚上點起火堆把這些全烤了,這個你一定要參加呀!”
楊藍眼睛一亮,趕緊點頭,積極表明態度:“嗯!沒問題!”她越發覺得有丹明在這日子才叫豐富多彩。
不知是不是為了照顧氣氛,晚上直到天光完全沒了才開始活動。他們在近湖的草地上點起篝火,這火比楊藍想的大很多,旁邊還堆了許多的乾柴,可以隨時新增。幾個人不時跑來跑去忙活著,楊藍幾乎成了完全來白吃的那個。
楊藍很少有這種真正的野外經歷,此時坐在那裡,全神貫注地看著那一團跳動的火焰,心裡的滋味很難說明。
驟然間一雙淺色布靴闖進視線,靴面上似乎還細細地繡著同色雲紋,楊藍抬頭向上看,丹明一張笑臉映入眼簾。楊藍開始覺得,也許丹明把她和楚荊揚扯到一起只是為了開個玩笑活躍氣氛,他一定能發覺自己在這裡是個特殊遭遇,否則也不會故意這麼留意、照顧自己。不管怎麼說,這人太貼心了。
丹明在她旁邊坐下,楊藍說:“這堆火燒完之後,這一小塊豈不是會被燒得黑乎乎光禿禿的?”
丹明笑道:“原來你在想這個。一般情況下,過不了許多天就會一點痕跡也沒有了,尤其是這種季節,草都長得快著呢。”
“嗯。”楊藍點了點頭。她向來相信人與人之間有緣分一說。一個人從小到大,總要遇人無數,但有些人之間註定是匆匆過客,而另一些人卻能成為心心相印的知己;有些人怎麼看都順眼,有些人再努力也無法交心。這其中的牽連和感知,人力不可改變。她想,像丹明這樣一個很容易讓人覺得輕鬆溫暖的年輕人,真是很美好的存在啊。
丹明拿手在她臉前晃了晃,笑道:“你又在想什麼?”
楊藍道:“想,你真是個好人吶。”
“哈哈,是嗎?”丹明很認真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說:“那也是,我這張臉一看就很老實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