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甚至連臉上消瘦的肌肉都在顫抖:“紅蕉軍……紅蕉軍!沒有朕的旨意……好,好,你……你真是好樣的!識時務者為俊傑,哈哈,哈哈……”
皇帝的樣子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黨熙之顧不得什麼,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父皇,您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皇帝如此強烈而反常的反應,就知道他一定還掌握著一些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事,這實在太讓人意外了。
皇帝氣得發抖,又怒極反笑地胡言亂語了一通,卻仍是不解釋眼前的局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其餘一干人等乾著急卻沒辦法,黨熙之將目光看向慕容正卿,想知道他掌政多年又在皇上身邊呆的最久,是否也瞭解一些不為人知的內情,卻見慕容正卿和他一般焦急而茫然,甚至目露詢問,想從他這個儲君身上獲得解答。
慕容博靜立了半晌,出聲詢問眼下要怎麼辦,安全的事由他負責,可他能想到的只有一個時辰後領著自己的幾百侍衛和外面的五千鐵兵死拼了。
黨熙之也沒了計較,偌大的皇宮毫無防備地置於刀俎之下,即使插翅而飛也解決不了眼下的問題。自戰亂爆發而後御林軍離京之後,他心中的團團隱憂今日可算是得了印證,可為什麼……
黨熙之心頭有依稀的光亮如輕羽般飄閃而過,他握著皇帝的手單膝跪在他身前,突然發問:“父皇,您把這支軍隊交在誰手上了?”
此言一出,除了遭受滅頂打擊仍未回過神來的皇帝,其餘人又是吃了一驚。難道這竟是皇帝本人暗中培植的力量,卻在這個緊要關頭倒戈反噬?究竟是什麼人,敢這樣冒天下之大不韙篡班奪權?
皇帝的情緒似乎平復了一點,對黨熙之的問題置若罔聞,卻看了看眾人,啞著嗓子對黨熙之嘆道:“你父皇今天要交出這把龍椅了……”餘人皆驟然變色,皇帝不待他們說話,擺了擺手,對慕容博道:“走,咱們去瞧一瞧。”又看看其他人:“大夥都去看看吧……”
明知阻撓亦是徒勞,龍輦抬著年邁體虛的老皇慢慢向宮門走去,幾個臣子默默跟在一旁,一行人在空曠寂寥潔白無瑕的宮苑之中踩出了一道輕淺的腳印。
黨羨之和晚清依然靜靜地站在宮門口,她不知道兩個人已這樣站了多久了,但已凍得瑟瑟發抖嘴唇發紫,黨羨之自己也好不了多少,只是緊緊拉著她的手,從頭至此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身後的宮門吱呀一聲緩緩拉開,兩人回頭一看,驀然只見門內不遠處寥寥幾人的龍駕。黨熙之出聲叫道:“羨之,你們過來。”黨羨之拉著晚清默默走到了他們身邊。
皇帝在冷風之中咬牙頂著,眯著眼睛看向宮門外的紅蕉軍。層層林立的軍士築成一道鐵牆,孤傲強悍,英勇無畏,彷彿帶著無堅不摧的力量。
“呵呵……”皇帝哼笑了兩聲,忽然努力扯著嗓子叫了兩聲:“七弟,七弟!七弟在哪兒呀?”黨熙之神色一凜,心中默然念道:七叔……七叔!
晚清納悶地想:他是在叫七叔嗎?他在哪兒呢……回頭一看黨羨之,他臉色發白,咬牙抿嘴,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前方的地面,抓著她的手也越發用力了些。晚清不由緊張:七叔犯錯了……?
皇帝的聲音孤獨地在宮城的上方飄散了。過了一會兒,他又開口對身邊的人說話,聲音低緩而空洞絕望:“你們都不要反抗了,以後也不要想著反擊了,叫其他人也都好好聽話罷……不要再增加無謂的流血……養虎遺患,這都是命……”慕容正卿等人悲憤難抑,他也只當沒瞧見,只自顧自地絮絮說著。
城門口處,丹明和楚荊揚快馬急奔而來,守城士兵看他們將至城門而仍無停下的跡象,唯恐來者不善,急欲上前阻攔,丹明朗聲道:“奉連王之命,讓開!”衛兵一個愣神,兩人便飛快地闖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要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