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夏一呆,道:“聽……聽見了。”
孟帥道:“你當時反對了麼?”
萬夏支支吾吾道:“那倒沒有。”
孟帥道:“當時你不反對,也就是你接受了。現在是在做什麼?抱怨麼?還是在破壞規則?”
萬夏憋紅了臉,孟帥道:“當時大家一起約定好的,就是隊伍的準則,你加入隊伍,自然是認同了這個準則。怎麼,你現在要反悔嗎?也可以。離開隊伍,往前走,或者往回走。天下之大,任君來去。”
他聲音平平淡淡,但卻有一股威勢,令人心生敬畏。和他最熟悉的韓鳳至忍不住驚異的看了他一眼,心道:孟師弟原來還有這樣一面啊。
孟帥見萬夏噤聲,方道:“只此一次。”然後他轉而面對眾人,道,“此地危險,感應被隔絕之後,大家只能靠耳目判斷敵情,因此我們要儘量保持沉默。不過,要保持三個月的沉默不可能,也不近人情。因此只有這一個晚上。”他豎起一根指頭,道,“今天晚上大家埋頭趕路,明天就解放了。”
朱徽冰在旁邊問道:“為什麼?”
孟帥道:“第一,我們都是從同一個入口進來的,雖然方向不同,但每個小隊之間距離不遠,很容易被人察覺。等到行進一夜,就已經分散在大山之中,遇到敵人的可能大大降低。第二,黑夜會讓人警惕,陌生的環境會讓人感到不安。剛進大荒戰場,大家都會覺得緊張,看到外人也許就會胡亂出手。有可能本來是盟友也會當成敵人。等過兩天,大家熟悉了環境,投入正事中去,就算是競爭對手,也可能避免戰鬥。”
他點點頭,道:“現在說這些為時過早,但我勸大家在今晚之後,不要把神經繃得太緊。否則兩個月的時間不好熬,容易崩潰,爆發意外的衝突。七大派之間勢力均衡,並非水火不容,防人之心不可無,但也不必草木皆兵。”
他說到這裡,眾人眉目不自禁的舒展開來,大概是他的話和語氣確實有安定人心的作用吧。
緊接著,孟帥正色道:“唯有兩個階段例外,一個是今天晚上。正如我們事前佈置的一樣,所有人不吭聲,不多動,不停步,一路如尖刀一般,插入大荒戰場,過了最黑暗的時刻,就是黎明。另外——就是最後一個月從外圍轉內圍的時候。那是生死戰,到時候還要再做佈置。”
說完,他看向眾人,道:“還有問題麼?”
朱徽冰舉手,道:“師弟,我有一事。”
孟帥點頭道:“師姐請說。”
朱徽冰道:“咱們這一路上,經過幾個地點,在地圖上標明是有草藥的。咱們要不要去順便採了?”
孟帥搖頭道:“不必。我說了,這趟行動,不作任何事情。採藥也並不特殊。”
韓鳳至輕嘆道:“可惜了。”
孟帥道:“不可惜,磨刀不誤砍柴工。”他笑笑,道,“我們是所有隊伍中最強大的,山谷裡的東西,只有我們取與不取,沒有能不能取。過了今夜,滿山靈藥都是我們囊中之物。”
這句話講的甚是提氣,眾人都是精神一振,韓鳳至拍手道:“師弟說的好。”
正在這時,只聽遠處一聲長嘯,在黑夜中遠遠傳來,深邃入心。
眾人悚然,紛紛站起。孟帥坐著不動,道:“不必著急,是有人在遠處交手了。”
眾人見他巋然不動,心中漸漸安定,紛紛坐下,楊陽道:“孟師弟,你知道是誰麼?”
孟帥不動聲色的道:“那個方向是九點鐘,嗯,就是正西。是璇璣山。璇璣山大概遇到了竄路的人吧。應該是些烏合之眾,戰局沒什麼懸念。不必理睬。”
楊陽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璇璣山的方向是其他宗門弟子的忌諱,誰也不想惹這群裝備精良的瘋子。能竄到這個方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