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衣漢子揮了一刀,兩人雙刀相交,出“錚”的一聲脆響。那三小姐往後落下,露出一雙細長的鳳眼,正是郭家三小姐郭寶茶。只是這時她的慵懶之色已經不見,眼睛圓睜,更帶了幾分英氣,幾分果毅。
郭寶茶冷聲道:“左隊東北,右隊西北,中路後退,我來戰他,你們包抄。”說著不再廢話,又是幾刀揮出。
郭家刀法以沉重狠辣著稱,在郭寶茶這女子以柳葉刀使出來,卻是多了幾分輕靈,少了幾分凌厲,終究是退了一層。那青衣漢子卻是臂力沉重,刀法兇狠,實在出於郭寶茶之上。
但郭寶茶人多。
不但人多,郭寶茶一面打,還有心思指揮手下分路包抄,什麼時候擾亂,什麼時候突襲,哪一方該進,哪一方該退,井然有序,竟似個排程有方的女將軍。這一群武功不過爾爾的烏合之眾,在她指揮之下,居然揮了偌大的效用,將那青衣漢子不知不覺中逼得施展不開。
然後,那青衣漢子也不是一個人。
他稍一分心,險些被砍中,連忙呼嘯一聲。
嗖——轟!
利箭又至!
郭寶茶百忙之中,連忙低頭,利箭擦著她的髻劃過,射入身後一人的頭,只聽砰地一聲,那人的腦袋如西瓜一樣爆了開來,濺的周圍一片鮮紅!
嗖嗖——
利箭接踵而來。
每一箭射出,就是一個人的損傷,即使不被直接爆頭,這麼大的力氣,也是巨大的傷害,非死即殘。
利箭其實捨得並不快,遠不到連珠箭那般源源不斷的地步,更比不上軍隊的萬箭齊壯觀。但郭寶茶手下的人也不是軍隊,他們畢竟是一群烏合之眾。在利箭的威脅下,心膽俱裂,哪還能按照吩咐行事?
郭寶茶叱吒了幾聲,眼見不頂用,喝道:“先殺了那射箭的。後隊上去,左隊掩護,這裡交給我。”
旁邊人巴不得這一聲,連忙半是遵命,半是逃跑,棄了她一窩蜂往那紅衣箭手那兒撲去。
那紅衣人冷笑一聲,慢慢退步,一步一箭,一箭射中一人,卻能嚇跑十人,二十多人不過沖了幾步,就已成潰敗之勢。終於在那紅衣人再次彎弓搭箭時,大呼小叫,做鳥獸散,把郭寶茶獨自一個人剩在場中。
郭寶茶見了,心中大怒,手中刀卻緩了,以自保為上,她也是千金嬌養,看重自己的性命更勝於財貨,自然打起了退堂鼓。
那青衣漢子卻也看出她的意思,刀刀進逼,反而圈住了她的退路。
那紅衣人慢慢退去,眼見周圍所有人都已經被逼得不敢向前,她也漸漸退到了山坡前。
那青衣漢子突然大刀一揮,將郭寶茶逼到一角,半閃過身,露出一角空擋,大笑道:“家裡的,再補上一箭。”
郭寶茶又驚又怒,一雙終年眯起的鳳眼,陡然睜開,露出一絲狠意,左手銀光燦然。
那紅衣人馬已經退到山石壁前,倚著山壁,正在借力。那紅衣人一張鐵臂弓緩緩拉開,箭頭在晨曦中閃閃光。
突然……
“嘶——”
馬嘶聲長響,一頭神駿非凡的棗紅馬轟然倒下,紅衣人不如青衣漢子上次走運,竟被紅馬帶著滾倒在地,連翻滾幾次,撲倒在地。
只見山壁上一塊岩石後面,露出一孔。岩石正在緩緩移開,從中鑽出一個人,身形矮小,竟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孩童。
青衣漢子和郭寶茶同時愣住,但驚呆的原因卻是並不相同。
那青衣漢子喊了一聲:“老三!”
郭寶茶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