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浪大,十人以下的小船不許用來擺渡,這是老船東在時就留下的規矩,憑你也配違逆?你裝相也裝不好麼?”
他踏前一步,咄咄逼人的氣勢把船家鎮的後退一步,冷笑道:“是熊碩沒告訴你麼?他差使不動鎮上的船家,就找你來充數,又不肯告訴你關鍵。他把大家都當傻瓜,你就是最傻的那個。你是他哪門子的親戚,為什麼要替他作惡?”
他運足了力氣,大喝道:
“還有誰,一起出來!”
隔了好一會兒,從涼棚裡閃出三五個半大小子,大多穿上了緊身水靠,走出來不知所措。
孟帥用餘光一掃,心中略感放鬆,第一是裡面沒有熊碩在——想也是,腰間被開了個血洞,哪有那麼容易痊癒?而是都是些半大小子,並無膀大腰圓的壯漢在內,他心裡一有底氣,面上加倍凶神惡煞,道:“很好,竟然來了不少人。“
那船家掙扎起來,叫道:“這小子礙事,併肩子上啊。“
孟帥心道:來了。知道這時候千萬不能輸氣勢,不然前功盡棄!
用足全身力氣,一團內力從丹田運上,熱乎乎的堵在胸口,暴喝道:
“來呀!”
這一聲震得人耳鼓麻,孟帥趁他們愣神的功夫,蹬蹬蹬衝刺幾步,竹槍橫掃,砰地一聲,把那船家打飛了出去,一腳踩在船頭,一腿微躬,身子前傾,如猛虎下山一般,沉著臉吼道:“有種的給我上!”
只聽一聲“媽呀!”慘叫,剩下幾個水鬼掉頭就跑,沒了命的飛奔。
孟帥站在船頭,突然覺得威風八面,仰天長笑。
笑了好久,就聽背後有爬起來的聲音,回頭一看,果然見是那船家,一張年輕的臉上滿是塵土,哆嗦著嘴唇,好像要哭出來似的,指著孟帥,嘴裡喃喃說著什麼。
孟帥道:“去告訴熊碩,要單挑就和我單挑,要群毆就約時間地點,兩邊人橫刀亮馬的群毆,要帶家長就帶家長,要帶兄弟就帶兄弟。只是別玩陰的暗的,欺負老人算什麼本事?”
那船家哆嗦了幾下,倒退著跑了。
轉回頭來,孟帥長出一口氣,感覺一陣疲勞,剛才他可是一直繃著勁兒,想象著電影英雄靈魂附體,才做出種種氣勢,剛才若有人瞧破他的虛張聲勢,一擁而上,他是隻有落荒而逃的份兒。
這樣的把戲偶爾玩一玩還罷了,總是這樣不行啊。
還是要增強自家實力,才能真正獲得底氣。
轉過頭,見水老兀自呆呆出神,他嘆了口氣,道:“老師,我來送您一程吧。”
因為孟帥也不會划船,兩人過不了河,就沿著河岸往沙陀口的方向走。一路無話。
雖然師生關係有幾年,但水老總是呆呆的,那功夫又是令人昏睡,兩人並沒多說過什麼話。
一路行來,水老呆呆出神,孟帥也不知道說什麼。就這麼一走兩個時辰。
眼見日已黃昏,孟帥看前面官道上出現一小店,道:“咱們在這個店裡歇歇腳吧?”
水老茫然點頭,孟帥便拉著他進店。
說是小店,因為臨近官道,常常要歇馬留人,店面並不算小,而且還算乾淨。兩人坐了角落的桌子,叫了饅頭和菜蔬。
就著饅頭吃了幾口,孟帥道:“老師,接下來你要往哪裡去?繼續謀館當教師爺麼?”
以水老的水平,不大可能找到演武學堂這麼便宜的長期飯票了。
水老果然茫然,孟帥再問:“您家裡還有什麼人麼?或者是還有什麼親戚在?要不然您先去投奔?”
水老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聲音高了八度,叫道:“拿酒來。”
孟帥愕然,就見水老直接大叫道:“小二,上酒,先來一斤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