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船東出殯都顯得寒酸了,連葬禮那日賓客來的都少了。送殯時,鎮長一臉陰沉,與其說是悲傷,還不如說是氣的。
就算是再想巴結郭家,被鬧了這麼多天,也該生了一肚子氣了,就是不知道他要把氣撒在哪兒。
答案很快揭曉。
第二天孟帥去演武學堂上學時,現學堂大門緊閉,圍了一圈孩子,還有幾個鎮民混在其中,吵鬧聲震耳欲聾。
靠近邊去,就聽一個鎮民放開了嗓門叫道:“這是怎麼說,好好的就不給學上了,鎮長出來說話!當年老船東在的時候辦的學堂,現在說不辦就不辦了,憑什麼?”
門口站著兩個大漢,正抱著膀子叫道:“去去去,囉嗦什麼?這是熊家辦的學堂,自然是熊家說了算。關門就是關門。你有能耐自己辦去,愛上多久就上多久。”
門口吵嚷聲一聲高過一聲,孟帥聽得頭疼,但也聽出大概——這演武學堂,今天是到頭了。
說不出什麼感覺,要說悲傷,也不至於,留戀,更不可能。他每天來這裡就為了睡覺,不能睡了回家睡也沒什麼。同學更是一個人是都不熟悉,再說都是一個鎮子上的,不能同窗還永別了不成?
嗯,對了,還有水老。
他老人家會被趕出去吧?
其實孟帥跟這個糊里糊塗的老頭師生情誼只是平平,但多少有些同情。只是他也只能做些舉手之勞的事情,要他做得更多,比如代替郭家挽留水老,或者花錢僱用水老,他沒這個心也沒這個力。
好歹去送一程吧?送點盤纏,也是自己的一份心意。
孟帥拍了拍身上,一個大子兒都沒有,正想是不是借點錢去,就聽有人叫道:“大少爺來了!”
就見人群分開,熊家大少緩步而來,臉色冰冷,望著人群,道:“你們回去吧。就算再鬧學堂也不可能開了。鎮長已經把這筆錢勾銷了。房子要收回做倉庫了。”
圍觀的孩童有人叫道:“憑什麼?”
那大少爺道:“憑什麼?嗯,就憑這學堂是我們家開的,從沒要過別人一個銅板。你們有免費的學上,那是運氣,沒有,那是本分。有什麼不滿意的?誰慣的你們?別老想著佔便宜,回去乾點活計,賺了錢把兒子送去沙陀口的武館才是正經。”
一時間眾人鴉雀無聲,有人道:“當年老船東在時……”
那大少爺提高了聲音叫道:“還敢再提老船東?他老人家生待你們不薄,你們怎麼回報呢?外人一招你們,你們上趕著攀高枝,不要錢的去了,可還記得我爺爺停在旁邊?就算把你們培養成人,也沒有一文錢回報。學了一身武藝,只想著自己光宗耀祖,還記得誰教你們武功?像這樣的無底洞,誰愛填誰填,我們熊家不幹了。”說著轉身走了。
留下一群孩童在這裡大眼瞪小眼,不知是誰先“哇”的一聲哭出來了,孩子們哭成一片。
一片悲情之中,就聽有人道:“不過一個破學堂,散了就散了,值得一哭麼?依我說,學些三腳貓功夫,出來混江湖死得更早,還不如本分些,至少還有命在。與其將來誤人子弟,早早散了也好。”
孟帥一聽就知道誰說的,回過頭,果見方輕衍站在那裡,臉上還是特有的那副居高臨下的神氣。忙伸手把他拖開到沒人的地方,道:“我說咱別拉仇恨行麼?那麼多有氣沒地放的孩子,你上去躺槍,一人一口吐沫都淹死你了。”
方輕衍不在意的哼了一聲,突然道:“要是這樣,你站在哪一邊?”
孟帥道:“我可以幫你收屍,還能照顧你娘,夠意思吧。”
方輕衍呸了一聲,道:“滾一邊去。我回去了。”
孟帥突然想起一事,道:“你有錢沒有,借我點。”
方輕衍掏了掏衣兜,一共找出兩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