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樹來。
撥開草叢,孟帥提起刀,一刀紮了下去。
砰地一聲,一道氣勁沖天而起,伴隨著的,還有那聲巨吼:“大力開山印!”
氣浪之中,一把長刀飛出,草木聳動,塵土飛揚。
高崎從土坑中一咕嚕爬出來,冷笑道:“臭小子……沒……沒想到吧?”
就聽有人道:“沒想到什麼?”卻是孟帥從旁邊走了出來,雖然也有些狼狽,但身上衣衫也沒破損分毫。
孟帥撣了撣衣服,道:“早就防著你這一招。我在樹上一直觀察你的動靜,這就是居高臨下的好處了。你雖然動作隱蔽,卻也瞞不住我。你不是早就給自己包紮,又蓄力等著我來了麼?我就先扔一刀給你,看你洩了這口氣,還能做什麼么蛾子。”
說起來,這大力開山印好像是高崎的唯一絕活了。而且從這手印的出手法來看,孟帥判斷這一定是個必殺技一樣的蓄力招式,只要一招出去,冷卻時間那不是一般的長。因此才由他拿刀來誘惑這一招。
高崎大怒,死死地盯著他,道:“小畜生,你很好。”
孟帥笑道:“我很好。老禽獸,我已經想起來我特麼在哪兒殺了你媽了。”
高崎一怔,隨即冷笑道:“知道便知道。難道你以前都不知道?我和你的仇恨堂堂正正,還怕你知道?”
孟帥道:“放屁的堂堂正正。分明就是我搬到那個巷子裡的第一晚,有個女人從房頂下跳下來,不容分說,先給我一暗器。這就是你們他媽的堂堂正正。賊娘殺人不成反被人殺,你這賊兒子就接著找我尋仇?哈哈,好吧,那我就送你去找你娘。”
他終於想起來了,所謂殺人,能記在他名下的也不多,其中就是那天晚上偷襲他,被他放到世界樹裡當肥料的那個。
現在想來,那個不起眼的女人,居然能分解出封印師的資質來,這本來就是稀罕事。和這小子連在一起,那就可以解釋了。畢竟是家傳,兒子能當封印師學徒,母親有一些資質也是正常的。
因為是這個女人,孟帥反而釋然。雖然是女人挑釁在先,但到底是有一半死在她手裡,接下這個仇家不算特別冤枉。經過熊碩還有昭王之類人的鍛鍊,他對“冤有頭債有主”的要求已經很低了。
仇家就要動刀槍。孟帥雖然已經起過殺心,但真正用刀劍殺人還是頭一回,索性就用高崎開張。
手握匕,孟帥眼睛在高崎身上逡巡,最終打算一刀割喉,高崎明顯也看出孟帥的殺意,雖然深恨他,也不由得忙道:“慢來,你果然要殺我?”
孟帥道:“怎麼著,現在還要求饒?”
高崎道:“我師父是折柳堂,天下第一的封印師,你要殺我,可要想好了,要被天下封印師視為大敵,永遠不得安寧。別說別人,就是師門的師兄,哪一個出來也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孟帥失聲笑道:“你還有臉提你師父,他……”說到這裡,便閉上嘴,暗道:這可不能說漏了,慢來,我記得……突然問道:“哦?你師門還有什麼人?”
高崎見孟帥放緩了手,只道他怕了,忙冷笑道:“別人不說,只說我師兄邵峻,他比我早出世好幾年,在各地督撫面前大大有名,人脈深廣,幾可直追師父當年。不必我師父出馬,就他一個人,就能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孟帥默默唸了一遍邵峻的名字,道:“還有什麼人?”
高崎道:“還有好多人,什麼……什麼……李順,張方……人多得很。”
孟帥暗道:看來沒人了。這麼說折柳堂所說的孽徒二人就是他和邵峻了?好吧,這我就清楚了。這才真是——既然如此,要你何用?
手起刀落——
噗!
鮮血濺起。
人血是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