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了一般。正當他一隻腳踏出大門口,卻聽背後有人道:“小……小方?”
不耐煩的回過頭來,只見一個嬉皮笑臉的男孩子奔了過來,道:“小方?是這個姓不是?”
清秀少年盯了他一會兒,只把他盯得神色尷尬,才輕輕吐出幾個字:“方輕衍。”
那後來的男孩兒嘴裡叨咕了幾遍,笑嘻嘻道:“什麼青鹽重鹽,外地人說話就是饒舌。認識一下,我叫熊順。小方子,你這就走了嗎?”
方輕衍臉色越的難看,一張清秀的小臉白裡泛青,繃著臉道:“幹什麼?”
熊順道:“別那麼早回去,我帶你去看個好玩意兒,你今天第一天來,不去看看那個,算白來一趟。”說著拉著方輕衍就走。
方輕衍甩開他的手,道:“去就去,別動手動腳的。”
學堂的廣場後面,居然還有一個小院。院子不大,正中間一座三間門瓦房,也和外面一樣,被黃沙吹得灰濛濛的。
唯一不同的是,瓦房的視窗,擺著一排盆栽,大大小小的花盆中生長綠油油的肥大葉子,其中一盆開著小朵的白花,散著若有若無的幽香,在黃沙天氣中倍顯珍貴。
方輕衍一進院子,就見七八個孩子趴在窗戶上,指指點點,小聲嘻嘻哈哈,便眉頭又皺了起來。帶著他的熊順大聲道:“讓讓讓讓——新人小方來了。”
眼前的孩子嘩啦一聲分開,將視窗給他讓了出來。方輕衍的臉色因為他的叫嚷更加難看,嘴角不住的抽搐,正要轉身就走,就聽屋中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行氣,深則蓄,蓄則伸,伸則下,下則定……”
方輕衍心中一凜,驚道:“高人!”大步上前,透過綠油油的葉子往房中看去,只見一個須皆白的老兒在房中揹著手踱步,口中慢悠悠的唸誦著:“天幾舂在上;地幾舂在下。順則生;逆則死……坐忘無我,周天始成。”
方輕衍默默唸誦這幾句口訣,只覺意蘊深沉,回味悠長,激動地道:“你們……你們這裡……有這樣的高人!”激動地雙手死死地抓住窗欞,恨不得身子都要湊近去看。
回應他這句話的,是幾聲撲哧哧的嘲笑。轉過頭去,只見在此偷窺的兒童,無不嗤笑,有的更捧腹大笑。
方輕衍氣得面紅耳赤,道:“蠢貨,蠢貨,你們……你們懂個屁。”
帶路的熊順笑道:“你接著聽啊。”
就見那老者繞了一圈,接著道:“行氣,深則蓄,蓄則伸,伸則下,下則定……”
方輕衍一愣,就聽身邊的孩子們跟著念道:“天幾舂在上;地幾舂在下。順則生;逆則死……坐忘無我,周天始成。”聲音整齊,竟也朗朗有聲。
那老者就在咫尺之間,恍若未聞,繼續繞圈踱步,道:“行氣,深則蓄,蓄則伸……”
方輕衍訝道:“這是幹嘛?怎麼不往下念?”
眾孩童嘻嘻哈哈,旁邊的熊順抱肩膀道:“往下念?我們在這裡聽了五年,從來沒聽過他往下念。他就會這一句唄。”
老人一圈圈的在屋中繞路,一遍遍的重複著那一句口訣,孩童們早就聽得膩了,各自散去回家吃飯,只有方輕衍還盯著老人的背影,默默呆。帶他來的熊順也不耐了,道:“怎麼了?看上癮了?樂一樂就好了,糟老頭子有什麼好看?”
方輕衍搖頭道:“不對,你跟我說說他的來歷,他必然是有來頭的人。”
熊順嗤笑道:“有什麼來歷?咱們這裡不就是演武學堂麼?他也是教師爺啊。”
方輕衍道:“教師爺?和外面馬教頭,侯教頭他們一樣?”
熊順撇嘴道:“那怎麼能一樣?馬教頭一個打他十個,侯教頭一個打他一百個。五年之前,老東家把他聘過來的時候,就說他是教內功的內家拳的教師爺,和侯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