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帥順著他指的方向,果然看見一座黑山,正是虎峰,估算了一下距離,至少有幾百裡,非一兩個時辰才能感到,苦笑道:“好吧,想必他也不會怪我。告辭了——”說了這句話,感覺有些怪異,似乎跟白也用不上告辭,便道:“我要先走一步,白兄自便。”
白也隨意道:“去吧。”
孟帥走了兩步,轉回頭,道:“白兄,有一件事我想聽一下你的意見。”
從山上下來,孟帥一口氣趕了幾百里路。縱然他武功不錯,長楸趕路也是辛苦。等他想起把風源馬叫出來代步的時候,已經是後半段路程了。
坐在風源馬上,孟帥總算緩了一口氣,調勻了呼吸。抬頭看天色,已經是日上三竿,這時心情反而放鬆,心道:遲到這麼久,多一刻鐘,少一刻鐘能怎麼樣?
想到此處,他反而不特異約束風源馬,只是信步由韁,往山峰趕去。
在一處岔路,孟帥與一行快馬擦肩而過,只聽得為首的人嘆道:“找不到……如何與尊主交代?”
孟帥一怔,心道:莫非與我有關?
然而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對面的馬已經疾馳而過,去得遠了,孟帥有約會在身,也不追上去,心道:倘若是找我,剛剛就看見了,怎麼不打招呼?看來不是找我。何況我好端端的,早晚沒事,回頭再回去也就是了。
想到這裡,他繼續縱馬前行。到了一處山口,正是信箋上約定之處,孟帥就要嘞馬。
哪知這時,風源馬身子一抖,腿一軟,就要趴窩,孟帥唬了一跳,連忙死死夾住,咬牙暗道:好好的,別掉鏈子行不?顯得我馴獸無方似的。
好歹翻身下馬,孟帥連忙將風源馬收起,轉過了身,一人一虎已經等在那裡。孟帥笑道:“抱歉,來晚了。”
七四三 新人如舊友,故交藏鋒芒
readx;隨著一聲似笑非笑,似嘆非嘆!聲音,黑暗中的人影緩緩移動出來。
是移動,不是走。
孟帥見人影出來,微微一愣。他選的這個位置,離地大概不到兩米,一般的人會比他矮一些,他看對方會有一個俯視的視角,這樣會有一個先聲奪人的感覺。
之所以這樣經營,是因為孟帥深知這個馮源是個躲在暗處,心思詭異,乃至神秘莫測的人物。數年之前驚鴻一瞥可見一斑。他表面上神色自若,其實早有警惕,即使對方暴起發難,他也有辦法應付。
然而對方出來時,比他想象的更矮,甚至比嬌小女子更矮。
因為他是坐著的。
一架輪椅緩緩的移動出來,上面坐著個瘦弱的年輕人。
如果說閆女是瘦弱的可憐,這年輕人就是瘦弱的可怕,簡直就是一具人形骷髏。除了臉頰上還有些肉,身上便如骨架子蒙了一層人皮。一件漿洗的發白的藍衣垂下,遮掩住下半身,看不出他雙腿如何。但看他坐姿,顯然殘疾十分嚴重,靠在輪椅背上,幾乎無法坐直。
最可怕的是,那人面上還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從眉心拉到嘴角,破壞了整個面容的結構,使他原本清秀的五官顯得猙獰起來。
如此相貌形態,配上陰森幽暗的環境,當真如地獄裡爬出來的鬼怪,讓人不寒而慄。
孟帥心中一寒,面上卻不動聲色,對於任何殘疾人小孩或者更弱勢的人,他都不會露出任何異色,把他們當做正常人看待,他知道這些人更要強,露出輕視或憐憫,只會造成額外的不愉快。
因此他只是微笑道:“馮兄,神交已久,初次見面,是否愉快?”
年輕人的聲音很低沉,壓抑住了中氣不足的問題,深深的看了孟帥一眼,道:“孟兄……你比我想象的更出色。”
他笑了起來,只是因為臉上的肌肉都扭曲了,看起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