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夜色深沉;也能看見他們身穿灰衣;是百鳴山弟子的打扮。
百鳴山弟子;半夜謁見上官老祖麼?
孟帥低聲問道:“老祖還召見了別人說明天的事?”
喬曄搖頭;道:“不是;他們是馬家的人;自己來找老祖的。”
孟帥道:“馬家的人?這麼晚了來這裡於什麼?”
喬曄輕聲道:“我也不知道;模模糊糊聽了一句;好像是為了求情什麼的。”
孟帥道:“求情?向老祖求情?”心中不免更奇怪。馬家是五姓之首;百鳴山的中流砥柱;上官度雖然身份最高;勢力也未必比得上他們。就算馬家有錯;上官度也不會重罰;且門中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商議;有的是轉圜餘地;又何須連夜來求情?
喬曄道:“不知道啊;反正他們傍晚就來了;一呆就是好幾個時辰。老祖還是晚飯時叫我去找你;後來被堵住;就叫我先等等;等他們走了再去叫你。後來實在等不得了;才吩咐我先把你找來。算了;咱們也別在這裡站著了;誰知道他們要什麼時候走?先進去;在室外等著比這裡強。”
兩人從洞府門口進去;孟帥瞥了一眼馬家的弟子;見他們一個個灰頭土臉;垂頭喪氣;當真是可怪了。馬家一向在門中趾高氣昂;什麼時候有這樣的表現?這到底是惹到什麼人了?
進了洞府;就見大石門緊閉;兩人在旁邊等了一會兒;大門開啟。一個老者帶著兩個年輕人從裡面出來;走了兩步;又復回頭作揖;連聲道:“還請老祖費心周旋;馬氏一門上下百餘口同感大德。”說著長揖再三。
等那老者走了;喬曄低聲道:“看;馬家族老都這樣了;百鳴山是不是要變天了?”
孟帥剛要回答;就聽上官度道:“孟帥進來;小曄把門關上。”
進了廳堂;就見上官度斜坐在上位;用手揉著額頭;眉頭緊皺著。
孟帥問道:“您怎麼了?心情不好麼?”一般問武者;不會問他們身體有恙;畢竟武者氣血充足;除了大限將至的時候;都是百病不侵的。凡是露出困色;大半都是心結。
上官度道敲了敲太陽穴;道:“煩。今天這麼多事兒都摻和在一起;別打算休息了。馬家那老兒更是添亂……”
說到這裡;他抬眼看了一下孟帥;道:“若不是你家身份不同;我都要勸你放棄比賽了。”
孟帥愕然;道:“為什麼?”
上官度道:“因為身份懸殊。你看看剛剛馬家的人沒有?馬家的那孩子;恩傑;就因為在擂臺上耍了些心眼;被黎佑生恨上了;不依不饒的要發作。馬家嚇得不知如何是好;連夜跑來我這裡;就希望我出面給他們求情。絮絮叨叨好幾個時辰才走。今天晚上回去;還不知道睡不睡得著覺。”
孟帥驚異道:“馬恩傑?就今天輸了的那個?至於麼?”
上官度道:“說不至於就不至於;說至於就至於。黎佑生已經逼迫馬家重處那孩子懲罰他不敬之罪;他若不依不饒;馬家又能如何?”
孟帥嘖了一聲;道:“黎佑生也太小肚雞腸了。馬恩傑到底沒把他怎麼著。馬家希望您出面保下馬恩傑麼?”
上官度道:“若能保下當然最好……但馬家給我透了底線;若不能保下;情願把這孩子丟擲去;只求馬家滿門上下平安無事。”
孟帥愕然;只覺得一陣心寒;過了半響;才道:“至於麼?”
上官度道:“誰知道呢?不過馬家身為門閥;也不少做一人犯錯;株連全家的事;卻沒想到自家也有今天吧。”他淡笑了一下;又看孟帥;道;“所以說;黎佑生非大量之輩。馬恩傑不過跟他耍了心眼;還沒將他如何;馬家還供奉他;有奉養之義;尚且窮追猛打。你要是在擂臺上贏了他;還要額外處置他;你猜他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