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念頭,而這個念頭一冒上來,就再也止不住。
真的去殺了他!
孟帥用了片刻時間冷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推開石板,翻了上來。
六十四一世名
在黑黝黝的通道內,陡然出現了人影,令人心驚肉跳。
孟帥吃了一驚,往後退了一步,緊接著安下心來,說白了,這畢竟也是意料之中,他順著目標找來的時候,本來就該想到會遇到人。
不管怎麼說,遇到的只有一個人,而不是一群凶神惡煞的強盜,運氣並不差。
隔著三丈,孟帥叫道:“先生你好!我落難路過此地,偶遇先生,並無意冒犯。”
連續叫了三聲,那人不曾回答。孟帥高舉火把,慢慢走上前來,離著一丈遠,再次叫道:“先生,能聽見我說話麼?”
那人始終不動,坐的姿勢也很是僵直,孟帥心中有數,終於靠近,道:“先生?”
這時火光已經靠近了他的頭臉,能看見那人是個須皆白的老者,雙目合閉,身體僵硬冰冷,已經氣息全無。
他身上雖然沒有明顯傷痕,但一件青布長袍已經全部染上鮮血,地上潑的都是血跡,血液已呈現黑紅色,觸目驚心。
在他右手,持著一把匕,用奇怪的姿勢反握著,匕上鮮血淋漓,手掌和衣袖幾乎是泡在血水裡一般,全是暗紅。
孟帥這幾日看的事情太多,再見一個屍體已經毫無感覺,冷靜的將此人從頭到尾打量一遍,看見那人胸口衣衫有一個破洞,鮮血就是從那裡噴湧出來的。
不過這個握刀的姿勢,有點奇怪。與正常人握刀的方向相反。
孟帥將手虛握,模仿了一下這個姿態,便即省悟——這個姿勢不是傷敵,而是衝著自己來的。
難道是自殺?
不對,自殺的話,一是傷口不精確,偏離要害太遠,二是不應該把匕拔出來,自殺的人哪有那個閒心?
略一沉吟,孟帥已經知道,是那人身上插著匕逃到此處,將匕拔出,血盡而死。
大概是為了死的痛快一點?
看他傷口的深度,似乎是刺入肺葉,呼吸困難,一時卻不就死,當真痛苦不堪,在這裡拔刀,也相當於變相自殺了。
孟帥心中略感同情,暗道:不知道你是誰,死在這麼不見天日的地方,若不是遇見我,連你被人殺了都沒人知道。
不過……既然是自己拔刀,那麼他死前應該還比較從容,有時間留下遺言吧?
聯想到一路上做的記號,那人似乎也有意引人尋找自己,看來是必有一番交代了。
當下孟帥將那老人放平,道:“你遇到了我,也算不錯。倘若你有什麼遺言,遺囑或者銀行密碼要告訴家人,我若順路,倒也可以替你帶到,前提是我也要出的去。”
那老者低垂著頭,並無一言,顯然永遠也不可能表達異議了。
孟帥也不忌諱,在他身上摸索片刻,果然找到一卷布帛,看來就是從他身上撕下來的衣襟,臨時寫東西用的。上面的筆印,就是在牆上留下記號的細筆。
“字喻來者:餘今日為孽徒所傷,斃命於此——”孟帥剛看了幾個字,心情又不好,很顯然,這又是一個關於背叛的故事。他現在最討厭這個。
“甲子心血,化為泡影,終無靈師之分也。另故友所託,亦功虧一簣,此去陰司,殊難瞑目。字付閱信者,有殺盡我門下孽徒者,我之一切,盡付與之。另有託信一封,至大荒璇璣山尋我摯友,出示此信,以二孽徒人頭為記,可入山門。切切。”
最後有一下款“折柳堂絕筆”。
孟帥看到前面還罷了,看到最後,當真是大吃一驚,再返回頭打量那老者,心道:“這老者,就是外面傳的神乎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