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蟆道:“你猜。”
孟帥頓了一頓,隨手抄起桌上留做紀念的半拉竹槍,道:“愛說不說,誰跟你這逗咳嗽?”說著揮了出去。
那蛤蟆後腿一蹬,蹦到孟帥腦袋上,道:“好心當作驢肝肺,我有心指點你一條明路,省了你好大的功夫,你卻狗咬呂洞賓,真是活該倒黴去。”它個頭雖小,聲音卻大,彷彿一座小鐘,敲得孟帥耳膜嗡嗡作響。
孟帥道:“你指點我一條明路?怎麼指點?指點了與你有什麼好處?”他沒來由的不爽這個蛤蟆,總覺得它來的詭異。
那蛤蟆道:“是你自己太笨,笨的連我也看不下去了,這才出來指點你一下。我說,你不知道自己帶著寶山麼?”
孟帥稍微平息了一下情緒,把那女子的屍身放下,坐在椅子上,道:“你說那黑土世界?”
那蛤蟆道:“就是那個。要說以前你不得其門而入,上次我已經帶你進去過了,你怎麼就沒想著自己再去第二次?沒見過你這樣的傻瓜。旁人要是有你這樣隨身帶著世界,就算我不領著,早自己想辦法進去了。你倒好,還等我請你來了。關係到你的終身大事,你冷豔高貴個屁啊?”
孟帥被他說得又是好氣又是汗顏,道:“我什麼叫冷高了?我上次去了,不也沒得到什麼好處麼?裡頭就有一個吃人的樹,我進去幹什麼?”
那蛤蟆道:“好處?你這是念完經打和尚,吃飽了就罵廚子,好處給你吃了,抹抹嘴你就不認賬了?”
孟帥道:“擦,你不是剛學會說人話麼?從哪兒學了一嘴的片兒湯俏皮話?我吃什麼了?”
那蛤蟆道:“你不記得了,不是裝傻?好吧,那就是真傻。智慧果……不是被你吃了?”
孟帥“啊?”的一聲,道:“就是那樹上結的果子?”
那蛤蟆道:“不然呢?我說你真夠可以的,自己的身體換來的東西,你居然捨得給別人吃,說你是義薄雲天,捨己為人也不為過。”
孟帥道:“我自己的身體換來的?”
那蛤蟆道:“不是麼?就算是世界樹,也不會白白給你那些精華的。”
孟帥道:“慢來,你先一樣一樣的說,世界樹是不是就是黑土世界的那棵樹?”
那蛤蟆嘆了口氣,道:“和你這樣智商低的,說話實在是累。你既然什麼都不懂,我勉為其難給你解說一二。據我研究,你所帶的……”
孟帥打斷了它,道:“好吧,你要解說,就先跟我說,你是幹什麼的?”
那蛤蟆一怔,道:“這是重點麼?”
孟帥道:“當然是重點。你說說你的來歷,你是這黑土世界天然孕育出來的,是被人封進來,還是無意中跳進來的?你原本不會說話,可見是剛開了靈智,不是什麼大有來頭的人物。你又說據你的研究,看來你也不是天生就知道那世界樹是什麼。怕這個土不土洋不洋的名字,說不定都是你隨便取的。倘若你也不過是外來者,自己研究出來點東西,要強自灌輸給我,那你的話我就要打折聽了。”
那蛤蟆張口半響,道:“我說你怎麼腦子不夠用呢,原來都用在這種地方了。罷罷罷,我來說吧。我確實不是世界樹那一家的,我是黑土地那一家的。”
孟帥道:“這還分家?”
那蛤蟆道:“我從出生就在你腦海中那片黑土地上,據我的記憶,我是從石頭直接化形的,無父無母,天生天養,五行屬土。”
孟帥道:“出生的時候有沒有兩眼冒金光,直通天地?”
那蛤蟆道:“倒是沒有。雖說是化形,但我一直趴在土地上,不吃不喝,不動彈,就這麼過了不知多少歲月。直到有一天,有一顆種子砸下來,就是那世界樹。”
孟帥道:“是先有的黑土地,後有的世界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