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滑的絲綢在她手中拂過;如同溫柔的春水;喚醒了她的神智。
果然……這還是最適合自己的衣裳……
不對
皇后身子一直;臉色煞白——春雨呢?自己的幾個貼身侍女呢?剛剛明明在這裡;而現在……
有鬼
這是皇后最後一個念頭;一隻手準確無誤的切中了她的脖子;她的身子軟軟的倒了下來。
兩個黑衣人將她的身子拖了過來;跟藏在屏風後的幾個侍女放在一起;起身叉手行禮道:“先生;一切順利。”
岑弈風從隔壁室走出來;掃視了一眼內殿的情況點了點頭;轉頭道:“都督請看。”
馬雲非跟在他後面進來;一眼就看見了倒地的皇后;笑道:“沒想到這麼順利。皇帝也真是;自己行蹤詭秘;守衛森嚴;也不知給皇后多派幾個人守衛
岑弈風笑道:“這也是誤區了。皇帝在深山;不安全;需要人守衛;皇后在深宮;安全;不需要人守衛。殊不知只要突破了皇宮的外圍;皇后要更容易得手。”
馬雲非道:“只是要注意到突破口;卻也不容易;畢竟所有人的思路都黏在皇帝身上;一刻也脫不開;倒是岑先生獨出心裁。”她用手撫摸了一下翟衣;道;“真有趣;沒想到能以這樣的方式過一把母儀天下的癮。”
岑弈風含笑道:“明天就拜託馬都督了。”
馬雲非道:“那倒沒什麼;事情你的人都辦了;化妝的事也要麻煩喬娘;我還有什麼事?我倒是希望皇帝能提前回來;與皇后私下裡見一面;囑咐明天的事;這樣就不用鬧到大庭廣眾之下去了。”
岑弈風微笑道:“不大可能。”
馬雲非也道:“我知道不可能;皇帝擺明了不信皇后;不可能留下餘地。也不知道皇帝能信誰。這麼說;只好我在眾人面前動手了?行刺皇帝是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情;我親自動手;將來天下不知要如何議論。”
岑弈風道:“那自然是議論皇后蛇蠍心腸;刺殺君上;罪不容誅了。再有;就是唐旭居心叵測;養女為禍;可見早有反意。天下諸侯人人皆可誅之。荊州本在益州之側;到時候替天討逆;都督責無旁貸。”
馬雲非失笑道:“岑先生想得太遠了吧?我今日和你們做同一條船;那是事急從權;難道出去之後;還要給你們當牛做馬不成?”
岑弈風笑道:“何言牛馬?都督是女中巾幗;敢想敢為;到時候鳳鳴九天;魚躍於淵;自有一番大作為。吾主能與都督縱馬共馳在天下英雄之前;也感榮幸。”
馬雲非淡笑一聲;道:“以後的事誰知道呢?還是先看眼前吧。”
岑弈風看著馬雲非;心中暗動;他其實早就籌劃了讓馬雲非和姜氏進一步結盟的步驟;不過那一步更不可說;說了恐怕壞事;但有這麼一出雙方合謀弒君的故事;兩家就等於互有把柄在手;拆分不開了。這也是為什麼他不讓喬紫煙或者其他人冒充皇后;非要請馬雲非做外援的原因。
馬雲非也不提其他;將翟衣披在身上;雖然略窄了一點兒;外面倒也不看不出來;對鏡自視;雍容氣度不下皇后;點了點頭;道:“是成是敗也就一日。把皇后喚醒吧;我還要具體問問典禮的流程呢。”
三六零 冒雨隨風潛入夜
時至深夜;窗外大雨如注;南城小巷裡;家家關門閉戶;街面上一片素清
就在這時;一道虛影從雨幕中劃過;影子融入夜色中;時隱時現。
“咔嚓——”一道閃電劃過;天地頓白;街上被電光照的纖毫畢現;只是這時遍尋天地;卻沒了那道虛影;與此同時;小巷子的一個院落中;從天而降下一位不速之客。
一個少年的身影落在地上;大雨天他沒打傘;也沒穿戴蓑衣斗笠;雨水落在他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