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珊嘆口氣。
在太平時代,兩人偶遇,可能有共同話題,成為朋友。
「他不該在那個時候在那片樹林中出現。」
勁珊做一杯咖啡給小陳。
「老總想做大這件新聞。」
「什麼?」
「他打算派人去東亞尋找阮氏業,你要是願意出鏡,電視臺可以提供旅費及食宿。」
勁珊吃驚,「不,祖父大抵不想渲染此事。」
「這是今日傳媒辦事方式,投資人力物力,當然想得到最佳回報。」
勁珊猶疑。
「你也一起來吧,電視臺手法一定叫你滿意。憑你個人力量,怎樣找得到她。」
祖父的遺願……
勁珊點點頭。
陳鈞全說:「我負責採請,阿琳做攝錄,你,你算是領隊吧。」
隨行還有司機與翻譯,兩輛吉甫車,以及最新裝備,人強馬壯。
他說得對,真不是個人能力可以做得到。
他們在比較涼慡的秋季出發。
可是到了那邊,仍覺潮熱不安。
勁珊像是驀然進入祖父當年世界,那一年,他只比現在的她大一點點吧。
她看到古舊歐升式建築物,有些居民還會請法語,不知名的食物美味可口,麥秀琳吃多了,腸胃不舒服,需延遲一日出發到鄉村。
終於起程,陳鈞全的左小腿突被一種昆蟲齧咬,留下一串既痛又癢的水泡。
還沒開始,已成傷兵,不禁叫苦。
勁珊不出聲,靜靜與翻譯到附近藥店尋找糙藥,回來替小陳敷上。
痕癢即止,小陳無限歡喜。
車子離開城鎮,往郊外駛去,只見鬱蔥蔥熱帶雨林,一望無際茂密碧綠,景色奇佳,一點也不像是戰場,大地的炮火瘡疤早已癒合。
小路僅容一車透過,有時,吉甫車需涉水而過,小徑兩旁,正是稻田。
三個年輕人不嫌其煩,逐家逐戶拿著照片訪問。
他們終於到達汶麗村。
那個老人在門口等他們。
勁珊放下一些禮物,問清楚她的確認得阮氏父女。
「可知搬到什麼地方?」
「聽說是距離這裹不遠的泯村。」
翻譯說:「約八小時車程。」
他攤開地圖,把泯村指出來。
小陳點點頭。
他們在吉甫車內度宿。
不怕得罪講一句,車內裝置比無水電供應的民居舒服多了。
阿琳得了上次教訓,只敢吃乾糧及礦泉水,小陳忙把圖象及資料傳真返電視臺。
有村中小孩輕輕走過來想看電視。
勁珊招呼他們坐下,接上天線,播放動畫片給他們欣賞,一下子聚集了十多個孩童。
麥秀琳笑,「立刻受精神染汙。」
雖然這樣說,卻掏出糖果給他們吃。
入夜,她倆取出睡袋─在車廂裡睡覺。
「請鎖上車窗車門。」
阿琳又笑,「放心,比在大都會安全得多。」
這是真的。
第二天一早他們往泯村出發。
勁珊有點緊張。
小陳說:「若果見不到阮氏,這次辛勞就吃白果了。」
車子駛了八小時,幸虧早已儲備足夠汽油。
小陳不停吃水果,阿琳則喝咖啡,司機聽搖滾樂,翻譯看風景。
沿途看見一個市集,阿琳停下買了一些紀念品。
她送勁珊一隻銀手鐲。
勁珊知道她這次是代表祖父來探詁舊友。
是朋友嗎?當然是,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