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棘手。
這時候,鄭書記搓了搓肥胖的大手,一時也顧不得會把殘留在手上的張雪華的香水味給搓掉了,一進陷入了為難的境地。如果聽石伯的,把這舞臺拆了,雖然等他兒結婚以後可以再重新搭,可是大後天,‘三下鄉’活動就要舉行了,這搭臺一天半可是來不及的呀。如果不拆,石伯肯定沒完,別說現在有人他拆不掉,最怕是‘三下鄉’活動一開始,省、市領導還有電視臺記者那麼多人在現場,他出來鬧事就糟糕了。
“石伯,咱們好好商量一下行不?”鄭書記趕緊用軟化了的語氣,竟似求石伯了。
鄉鎮幹部都是能屈能伸的,只要能漂漂亮亮完成上級佈置的任務,在群眾面前低頭也不丟臉,反正,領導幹部都是群眾的兒子嘛,兒子在老子面前低個頭,要啥緊哦?這是鄭書記經常教育鄉鎮幹部們時常說的話。
“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不和你廢話了,拆。”石伯這個倔老頭子,充分行使族長的權威,對著他帶來的村民一揮手,果然,這些村民紛紛撲到臺上去,拿出別在腰間的鐮刀,照著舞臺上的柱子就要砍。
“住手。”這時一個清脆的斷喝響起,讓正欲出刀砍斷舞臺柱子的村民們一楞。大家回頭一看,發現喊停的是一位俏麗的城裡姑娘,雖然戴著眼鏡,但那絕世的容顏卻是無可遮擋的。
“姑娘,你讓開點。這倒下的木架子可是不長眼睛的哦。”石伯畢竟年紀大,老成持重,早就過了看到美色忘了正經事的年齡,說話間竟隱隱含有威脅的味道。
見這老頭子不講理,彭佳也一時氣結,這次她是應張雪華之邀來幫她忙的,如果這舞臺在自已面前被拆了,怎麼說也有自已一份責任,所以出言阻擋。
“石伯,舞臺是給群眾帶來歡迎的,怎麼能說成是虎口呢?如果說是虎口,那這舞臺口對著的另外幾戶群眾怎麼沒有出來反對呢?說明這根本對他們沒有影響嘛。”彭佳不懼石伯的威脅,據理力爭。
“姑娘,看樣子你不是青裎鎮人吧?青裎鎮的苗村有苗村的規矩,小心你走不出去。”石伯眼睛一瞪,竟是公開放言威脅了。
彭佳學無知無覺,但是石伯的話把南陽縣委宣傳部的小曾和青裎鎮的鄭書記孫鎮長暗暗嚇了一跳。因為,石伯的話,等於是要和彭佳撕破臉皮了,不看在她是公家人的份上。
青裎的苗村裡,歷來不太歡迎外人進入。不過,就算他們歡迎,這裡的外人也是不喜歡隨便進入苗村裡做客的。因為,關於苗村,他們那出神入化的下蠱的傳說,早就嚇壞了一批人。不管喝茶吃飯睡覺,都有可能中了苗村人的蠱術,就算是鄭書記,也曾有一次在苗村裡走訪,親眼看到一回執能辦事,經過十分詭異。
那一次,便是在執能龍太家中見到的情形。當時有一戶村民的兒子剛剛過世不久,由於思兒心切,便來請龍太走陰。只見龍太將這些農民帶來的兩碗米放在自己跟前,將三柱香點上,插在米上,然後自己坐在小木凳上,用一塊布搭在頭上遮住自己的臉。
龍太大吼幾聲後,開始用苗語念出一串串的咒語。因為他的語速很快,鄭書記聽不清龍太在唸什麼,只依稀聽到“師傅”~~~“幫忙”~~~這類話。
龍太念出一串急促的咒語之後,突然喉嚨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音,這種聲音有點像人吃飽後打嗝的聲音,但是比打嗝的聲音還要急促幾十倍,又有點像咳嗽的聲音,但是比正常咳嗽也快很多倍。話說鄭書記真的不知道如何形容這種聲音,總之十分罕見。他個人認為普通人來模擬這種聲音幾乎不可能。
這陣奇怪的聲音後,龍太的音色也一下子變了,聽上去就像是別人在說話,而不是龍太,但是從音色上來判斷像是個十幾歲孩子稚嫩的聲音,龍太是個五十多的男人。成年男人的聲音和十幾歲孩子未發育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