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萱見顧榕這般,想到昨日對她那般冷淡,似是當她不存在,心中自是不好意思,便欠了欠身。“姑娘說的那兒的話,這都是我的本分。”
二人又寒暄了兩句,玉萱便離開了屋子讓顧榕好些休息。
客棧大廳內,一名老婦正揪著掌櫃的衣袍,臉上老淚縱橫,嘴裡不停唸叨著:“我兒啊,我兒……我兒本就走的早,如今閨女也沒了,這都是個什麼事兒啊……”
掌櫃的臉色無奈,又隱著一股子情緒,想發作卻沒有發作出來,一個勁兒地安慰著身旁老婦。
那老婦身後跟著兩個男子,不停地爭執著。其中一個拉著另一個人的衣角,表情不滿地說喊道:“你說的什麼話,什麼叫整人濫用?!”
被拉著衣角的那人看著個子小小,嗓門卻無比之大:“我說的有錯嗎?!什麼勞什子的鬼話,無非是‘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他說這話時滿目憎惡,邊上那人繼續扯著他的衣角,罵罵咧咧。
大廳裡瀰漫著一股火藥氣息,辛辣且酸澀。
林淯久方才去鎮上買了些祛寒藥,剛走進客棧,便看到這番場景,老婦抓著掌櫃的哭訴,兩個男人在一旁爭吵著。他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站在離老婦與掌櫃較近的地方。
掌櫃的神情不忿,氣憤且無奈地說道:“他孃的,這都是什麼事兒啊!我活了這麼久,先前在別的鎮上過活,後來見相頡鎮發展繁興,故而來此鎮與妻子開了個客棧……”話未說完,這時老婦將頭低下來,使勁兒嘆息,眼淚不停地從臉上流淌到脖頸,哭中帶笑,更顯得她此時此刻蒼老心酸。掌櫃一把將她扶住她的肩膀,嘆息道,“老婆婆,請萬萬要懷有希望,不是沒有希望了!”
“……我兒已死,我兒已死啊……”老婆婆聽了掌櫃的話,一個勁兒地搖頭,口中重複著先前說的話。
林淯久方才才來,完全不知道他們所說為何事,他雖然心性冷,但是出門在外人生地不熟,對這些紛爭便要格外小心才是。他正要開口詢問發生何事,只聽見不遠處傳來玉萱的聲音,那聲音急切而緊張,她從樓梯上急急走下來,喊道:“夫君,藥煮好了,你快些去看看!”她將視線一轉,看著那位老婦道,“老婆婆,你先跟我來吧,現下那間空置的房間已經騰出來了。”
掌櫃一聽玉萱所說,連忙與老婦說了些寬心話,便匆忙上了樓。
“閨女……”老婦抹了抹眼淚,看到玉萱過來,顫抖地喊了聲。
玉萱大約是在柴火房裡忙活了半天,臉上,衣袖上,皆是黑乎乎的煙燻痕跡。她溫婉地扶過老婦,眼裡含笑,彷彿沒有看見之前情形。
她轉身之時,眼前有個身影挺拔高大,站在邊上一動未動。眼眸一轉,她便看見那風姿綽約的公子站在一旁,他的手裡拎著一袋物什,應是外出為那生病了的姑娘買吃食去了。
玉萱看了眼林淯久,見他也看著她,衝他點了點頭,爾後轉過身去。
“大娘,您隨我來吧。”她邊說邊引著老婦上樓。
大廳裡還剩下爭執不休的兩個男人。大抵是這客棧裡的客人,不知為何而爭執。林淯久心裡明白,爭執各有來由,來由複雜自有程度。只怕是無事可做,無事生非。
他的眼角瞥了瞥那二人,不動聲色慾上樓去。
哪知那二人一把將他拉住,無休無止地讓人旁觀他們之間的紛爭。
林淯久轉過頭聽那二人說話,那二人說起今日採藥時遇到的艱辛,據一人說他前去山上採藥,遇到官兵阻擋,告誡他們山上藥材不讓採,說那藥材緣是相頡鎮之物,應當由府衙之人處理,老百姓私自採集藥材,不僅會使得藥材流失,亦會使小鎮經濟收到損失。故而,一有百姓去採,便會有官兵阻礙。
前去採藥材卻受到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