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首來電音樂——
“洛朗。”
盯著螢幕上的姓名,謝華菱沒有立刻去接,而是死死握緊手機,心中默數了十下,才接通它。
“喂?”
她的聲音裡卻還是有剋制不住的一點抖動,就像回到了二十年前,在那個渾身充滿致命魅力的男人面前,她像是被剝掉了所有外殼的不經世事的小女孩。
“是小菱嗎?”
清晨的陽光明亮得炫目。
恍若身處在令人眩暈的萬花筒中,謝華菱有些看不清楚窗外的景物,也有些聽不清楚手機那端傳來的,熟悉如同昨日,令她心臟狂跳的聲音。
不知何時,越璨已走到了葉嬰的身旁。見他走過來,傭人們識趣地自動向旁離開了遠遠的距離。他望著前方涼傘下的森明美和越瑄,對她說:
“你有沒有覺得,他們兩人很相配。”
“沒有。”
葉嬰斜睨了他一眼,聲音緩長道:
“我倒是覺得……”
她故意賣了個關子,停下不說。越璨挑眉,問:
“……更相配的是你和森小姐,”葉嬰笑容溫婉,像是安慰他說,“希望謝老先生能早日想通,成全你和森小姐這一段佳話。”
越璨神色僵住。
“你這個女人,死到臨頭猶不自知!”他的聲音暗啞得如同從喉嚨裡擠出來,“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你以為你還可以在這裡呆多久,不肯自己離開,難道非要……”
“呵呵,”葉嬰低頭一笑,極輕地說,“大少,你是在擔心我嗎?我還以為,你已經對我完全忘情了呢。”
越璨的神色變了幾變,他略吸口氣,轉身大步離開!
“葉小姐,你對未來有什麼打算?”
這天下午,謝老太爺將葉嬰約在一間日式茶室。在說了些感謝她將越瑄的身體照料得如此之好,聊了些她生活學習的經歷之後,謝老太爺笑呵呵地手捋白鬚,慈祥地問。
“我想繼續照顧二少,”葉嬰垂目靜聲說,擺在她手邊的是一杯極品凍頂烏龍,嫋嫋升起茶香,“同時,我也會盡我的能力,做好公司裡的事情。”
“好孩子,”謝老太爺笑容滿意,“我聽華菱說,你在設計部擔任副設計總監,工作很忙。晚上還要照顧瑄兒,真是辛苦你了。”
葉嬰輕輕搖頭,微笑說:
“不會。”
“這次回來之前,我從瑞士專門聘請了兩位特護,她們在照顧癱瘓需要復健的病人方面非常出色,”謝鶴圃笑得精神矍鑠,“以後由她們來照顧瑄兒,你就可以專心工作了。年輕人嘛,還是事業最重要,就算是女孩子也如此,照顧病人就由專業人士來做吧。”
葉嬰一時靜默。
“而且,瑄兒和明美就要結婚了,如果還請你天天貼身照顧瑄兒,怕是有人會說閒話,對他們、對你都不好。”謝鶴圃目光慈祥地說,“葉小姐,你看這樣如何呢?華菱想在公司附近買套公寓送給你,一來方便你上下班,二來也表達我們對你的感激之情。”
果然是這樣。
昨晚,謝華菱喚她出來,神情複雜地告訴她,希望她能夠儘快搬出去,作為補償,她會將公司附近繁華區的一套公寓登記到她的名下。
比起謝華菱的單刀直入,謝老太爺的說話方式要溫和妥帖許多。
“我可以不走嗎?”
緩緩抬起頭,茶氣將葉嬰的眼睫蒸騰得幽黑濡溼。
“這幾個月照顧二少,我已經熟悉二少的身體狀況以及喜好,您請來的特護肯定是好的,只是我擔心二少未必會接受。”
“瑄兒是懂事的孩子,”謝鶴圃嘆息說,“就算剛開始會不習慣,時間長了他就會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