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行事,哪容你置喙!”一面向葉臻道:“小姐恕罪。”他算是看明白了,葉臻看起來很好說話,但狠起來卻是跟那地獄修羅別無二致,斷不能因她年紀小面容和善就輕視了她。
“你這話錯了。”誰知葉臻一本正經地搖頭,“我年紀輕,做事難免失了分寸。要是我說什麼你們就做什麼,不敢有半分異議,你們與四一有何區別,我又與葉鶴林有何區別?”
青松垂下頭去,葉臻微微嘆了一聲,向青芝道:“青芝說得對,我把人打成這個樣子,又說了那些話,多少有些惺惺作態了。”她忽然瞪了眼四一,疾言厲色道:“可你覺得他不該打嗎?助紂為虐!愚忠!真是笨死了!”
四一訥訥說不出話,葉臻又說:“你要是覺得不服氣,行,等你傷好了,我讓你打回來。現在能說了麼?葉鶴林本來要帶你們去哪?”
四一被這翻了他天地的話驚住,半晌才說:“主……他在江寧府上元縣鄭家莊有一處莊園。便是那裡。”
問出了葉鶴林原本打算的去處,葉臻卻吩咐了原地修整片刻。她用樹枝在沙地上畫著江寧府的地圖,半晌不出聲。江寧可是知本堂本宅所在,這會是巧合麼?
青松低聲問她:“小姐問這個做什麼?”
葉臻解釋道:“我猜測,葉鶴林八年前就背叛了葉家,與陳崇緒勾結。但以陳崇緒的個性,他不應該容葉鶴林活著。所以葉鶴林手中很可能有給葉家翻案的關鍵線索,或者是陳崇緒的把柄,作為他的護身符。葉鶴林明知陳崇緒可能過河拆橋,還是去了臨川府衙,並且設計讓自己金蟬脫殼,他接下來要去的地方,一定是他認為最安全的地方,有他退路的地方。”她頓了頓,聲音沉下幾分,“我須得拿到他老巢裡的東西。”
“可……這畢竟只是小姐的猜測。”青松面露擔憂,說道,“依屬下所見,小姐還是先帶他們回無極閣,慢慢提審。”
“葉鶴林不會說實話的。把他弄到無極閣,又是那一番宮闈秘事的說辭,沒得叫你們難做。”葉臻閉了閉眼,只覺自己喉口發澀,“葉鶴林狡詐,四一知道的也未必是真的。不過這座莊園,多少也能算是線索。”她覺得自己這樣站在葉鶴林的角度,用最大的最瘋狂的惡意來揣度他的行為邏輯,讓她自己感到有些噁心——她希望自己只是想多了。
“青芝。”葉臻看向正在處理四一傷勢的青芝,四一已經陷入了昏迷,“你帶著四一先去無極閣的聯絡點,好生養傷。”再湊近了,低聲道,“調遣幾個影衛,這樣……”
青芝目露驚色,最終還是點頭。她猶豫了一下,又問:“小姐要留下葉鶴林麼?不如屬下將他一併帶回去看管。”
葉臻卻搖了搖頭:“沒有他,此事成不了。”她看了眼葉鶴林血肉模糊的左眼,又一陣噁心,閉了閉眼睛,說:“他應該死不了吧?要什麼藥,你留給我就是。”
青芝雖覺有些不妥,但還是依言把藥留了下來,細細叮囑了每種藥的用法,最後又說:“小姐吩咐的,屬下會辦到。小姐保重。”她又看了眼她哥哥青松,背起四一運起輕功離去。
葉臻將藥收入懷中,對青松道:“我聽說你擅長易容之術?這樣,我下山套一輛馬車,我們扮作兄妹,帶著老父回鄉,往鄭家莊走。”
青松點了點頭,二人收拾了篝火,掩蓋了行蹤,摸黑往山下走去。青松揹著葉鶴林,葉臻在前頭探路,忽地止住了腳步,蹲下身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青松輕輕把葉鶴林放下,抽出短刀護衛在葉臻身邊。
前頭不遠處隱隱出現微弱的火光,繼而逐漸亮堂起來。人聲嘈雜,葉臻放出靈識,聽到一二:“賊寇供認,他們就在這座山上!”
葉臻心下一緊,這是何方人馬?眼見火把包圍圈向他們這邊縮小,她心一橫,向青松遞了個眼神,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