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而快速:“秦國公,他想讓盛家為他孫子償命!秦家有寧壽宮庇佑,我家卻早已破落,怎能與之抗衡?”他說到這裡時,語氣中帶上了深深的恐懼,“求侯爺為盛家做主!”
盛家過去曾是秦家部曲,一貫依附秦家。那日丹陽侯家五少爺和秦氏嫡孫一同殞命,因為查出是五少爺邀請秦少爺去望川樓,在秦國公授意下,秦氏子弟數次大鬧丹陽侯府,還揚言要盛家滿門給他們小少爺陪葬。丹陽侯數次登門送禮賠小心,甚至許了兩個女兒,還沒有平息秦家的怒火。
玄天承看著盛季鳴的神色,一時沒有說話,片刻才道:“若我沒記錯,丹陽侯府慣來與秦國公府有福同享,反倒是與本侯有仇。侯府破落,也是因為當年你父親受命任錢糧官,糧草卻遲遲未到,使得兵員不支洛水失守。”
盛季鳴臉上浮起一絲羞愧,很快便整理了情緒,說道:“我偶然聽到了秦家人的秘密,他們聯合了知本堂和鄭家,要給侯爺下絆子。”
玄天承臉上仍舊沒什麼表情:“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
盛季鳴訝然無言,片刻,訥訥道:“父親有錯在先,我知道。可是……”他心中亂七八糟地想著,鎮北侯連秦家都看不上,他一個庶出的,手裡什麼都沒有,鎮北侯還跟他家裡有仇,這趟多半是白來了,但總要再試一試,“求您!出事的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大娘和嫡兄們只想著舍了我們母子,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妹妹跳火坑……”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玄天承幾不可聞地嘆了一聲,面色仍舊冷然,“等你能替丹陽侯府做主的時候,再來找我。”其實他已經給盛季鳴指了路。他放下筷子,站起身來,舉步便走。
“鎮北侯!”盛季鳴追上來,語氣中壓了哭腔,“我外祖家曾因替葉家說話被牽連,否則我母親也不會給人做妾。我知道你們一直在查當年的事。”
玄天承停下腳步,回頭問他:“你是想救盛家,還是為了你們母子?”
盛季鳴聞言微怔,片刻,眼睛裡光芒亮了起來,“為了母親和弟妹。”
“那麼,我等你的訊息。”玄天承道,見他還有些不知所措,又說,“去衙門找方榆,他會幫你。”
盛季鳴慢慢地反應過來,忙不迭道:“多謝侯爺!”
玄天承如此囑咐盛季鳴,自然也有自己的用意。他想了想,便叫掌櫃娘子派楚信帶盛季鳴去找方榆,也是讓方榆和臨川府這邊多多照應寒軒和醉仙樓。
玄天承下樓時,埋伏在酒樓周圍的殺手已經撤了。但他並沒有放鬆警惕。
晉中秦氏源流百年,自魏朝鼎盛時便是煊赫大族。魏朝末年,秦綿川之父建昭公秦徵尚吳泰公主,秦綿川為大司馬掌左右二軍兵權,秦家更是如日中天。而陳景和則與內廷宦官為伍,陳家作為保皇黨,與秦家一同撐起了魏末媯家正統的半壁江山。此時蘇蕭聯軍已經在南方頗有聲名,秦綿川奉命清剿起義軍,本有機會自立為王,但關東王和膠川王聯手讓他的軍隊在五丈原吃了敗仗,朝中政敵告發他不臣之心,秦綿川咬咬牙,帶著麾下殘部,想要投靠蘇蕭聯軍,但蘇瓔第一時間並沒有接納秦家,是那時已經投誠的武威侯張芝從中斡旋,才讓秦家在初初建立的朝廷紮下了根。秦綿川也是後來才知道,武威侯張芝的養子,竟是宣和帝第七子、他最小的表侄媯起平。至於與陳景和與知本堂再度碰面,定下兒女親家,又一同宣誓效忠幼主媯起平為復國大計籌謀,則是後話了。秦家雖則一直享受著寧壽宮的蔭庇,實際上卻對陳家誓死效忠張燁的行為嗤之以鼻。在秦綿川看來,扶持所謂的魏朝遺後,遠不如保秦家榮華富貴來得實際。
嚴格來說,自從投誠以後,秦綿川不曾有過真正的異心。秦家把手伸到科舉場上,只是出於發展壯大吸納財富的目的。秦家是朝廷的蛀蟲,但沒有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