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腳步一頓,心頭怒火迭起。她左看右看,無從發洩,拎起寒光刀就往自自己後脖頸砍去,半路又生生住了手。
她舉刀作鏡一看,刀面上自己的臉孔有些扭曲,由於染了血,甚至有點猙獰。
她僵在原地。
此時,有一些莊子裡的居民大著膽子靠了過來。人群烏泱泱地看著她,鴉雀無聲。有人死了,有人活著,到處都是流淌的血。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葉臻惶然地看著他們,也許是傷痛作祟,感到有些站立不穩。
身後忽然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葉臻回頭看去,玄天承提劍走來,身後李全抱著平安,朝氏抱著小花。她一下子感到熱淚盈眶,伸手摸了摸平安的臉蛋,溫熱的。她接著看了眼玄天承,腦子裡那個令人厭煩的聲音又張牙舞爪地說著什麼,她眼睛有一瞬間失焦,接著扯開嘴角笑了一下。
葉臻回過頭來,面對著百姓,深深地鞠躬,久久未起,“君寒曾立誓守衛山莊不再受任何侵害,今日之事,我難辭其咎,必將賊寇繩之以法,給諸位一個交代!”
人群中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葉臻聽見玄天承有些無奈的嘆息。他似乎是想跟她傳音說些什麼,但欲言又止。
正在這時,總兵帶著一隊人馬趕了過來。其中一個金吾衛脫離隊伍向葉臻走來,緊張的問她是否受傷。葉臻搖頭,順便從他嘴裡問出了事情的經過。原來今日下午他們收到指令嚴守歸來山莊,鎮北侯帶著自己的親兵也參與其中,但沒想到這賊寇十分古怪,用原先對抗活屍的方法並不能將其殺死,反倒是會讓其一分為二變得更強,他們並沒料到這個情況,一開始死傷不少又放進了賊寇,很是廢了一番功夫才控制住了局面。
葉臻又問他賊寇為什麼會費這麼大勁對付山莊百姓,金吾衛表示不知道。不過葉臻這時候已經有了猜測了。她回想起了臥龍山上那隊被她用天山飛雪殲滅的人。也許,他們的目的不是活人,而是死人。
成成,平安……全家死了的有好幾戶,但被帶走的都是七八歲左右的孩童屍體。
總兵正在跟玄天承彙報莊中情況,他鎮北侯的身份自然也瞞不住了。人群一下子炸了鍋,擔驚受怕的百姓洪水似的朝他們圍攏過來,侍衛們攔都攔不住。
玄天承什麼也沒說,他臉色並不好看。親兵們把路疏通開,他這次沒等葉臻,大步往李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