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承轉過身去,只見來人身量尚小,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穿一身做工考究的月白色絲袍,長髮高束,發冠和腰間佩玉用的俱是上京金玉樓的名品玉胚,手中握持的劍也是出名的古劍白虹。他挑眉道:“飛雲宗崔皓?”
“咦,你認得我麼?”少年有些驚喜,又有些興奮,昂著頭說,“聽過我的名頭,那便好辦了。此處乃賊人藏身之地危險重重,你緣何在此鬼祟?還不速速報上名來。”
“在下梅廣晏。”玄天承慢悠悠道。
都說太傅崔知節最寵愛的小孫子一心向往江湖,離家出走去了飛雲宗歷練,想來就是眼前這位了。
玄天承倒也沒有唬人。他自幼所學頗雜,也曾拜在梅若霜門下,當年帶兵拿下邊塞五山七城用的便是一手游龍乾坤槍。後來他遊歷江湖時便起了個化名叫梅廣晏,也有提醒自己時刻銘記梅莊之屈辱的意思。
“梅廣晏,你就是那個……是您啊前輩!”崔皓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姿態也變得極為恭敬,“大俠,您這幾年去了哪裡?您不在江湖,江湖上可都是您的傳說……”
“阿皓,出什麼事了?”林中傳來蘊著靈力的聲音,緊接著幾個少年男女撥開樹叢鑽了出來,看見玄天承,也跟著咦了一聲。其中一人嘟囔道:“這人倒是有些眼熟……”
崔皓連忙介紹道:“這位是梅廣晏大俠。”又說:“這幾位是我的師兄師姐。梅大俠您也是聽說了日照峰的事來的吧?不瞞您說,我們幾個下山遊歷恰好經過此地,江州布政使陸大人託我們來調查當日情況。”
“原來如此。”玄天承心裡微微打了個突,不動聲色地點頭致意。
其中一個年長些的瞥了眼崔皓,低聲呵斥:“說這麼多做什麼。”一面朝玄天承抱拳施了一禮,“梅前輩,久仰大名。正如師弟所言,此地危險,前輩孤身一人,還是小心為好。”
玄天承看著他們年輕的臉,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我方才看,山體已經鬆了,此處隨時可能坍塌。諸位當心。”
幾人著急去找日照峰溶洞的入口,聞言道了謝便告辭,三三兩兩分開繼續尋找線索。
玄天承施展落影驚鴻上了樹梢,環山飛了一圈,看見山裡一撥撥都是人,除了飛雲宗數人,還有陸鼎元的手下和其他江湖門派的弟子。
果然,那日江州地震日照峰的坍塌,只有一般人會以為是火藥爆炸,真正懂行的人,都在懷疑箇中真相,而他們懷疑的核心,就是君七姑娘和鎮北侯。儘管女帝早已悄悄派人來善過後,但到底沒能深入洞中。無人知道這洞中究竟埋藏了怎樣的秘密,陸鼎元等想的是如何與逝者如何與天下人交代,修靈之人則是想探明洞中是否有機關至寶。
日照峰塌了一半,但由於金鐘咒的保護,裡面結構十分完好,只是灌滿了江水。玄天承找到一個隱秘的入口,拿著劍用靈力刨了沒一會兒就挖開了通道,往下走了不多時便到了水淹的地方。他叼著劍下了水,一面遊一面環顧四周,在腦中覆盤著那日走過的路。
日照峰在很多年前是一座礦山,裡面的礦被開採完後留下了礦道,十年前陳梁在此修建集中營奴役百姓,將這些礦道進一步擴建,並裝上了許多機關防止百姓逃跑,但這些機關在平亂時已經被士兵們破壞掉了。這些年日照峰成為了一座荒山,官府疏於管理,想來那人就是在這些機關的基礎上改建了一整個機關大陣。
玄天承一路游過去一路勘察著四周的石壁,驗證了心中的猜測。他們那時是跌進了幻境之中,可這個機關大陣卻是實物,機關核心應該就是那個長著無數條觸手的怪物。那怪物的觸手連線著埋在山體各處甚至深入地底的牽線,用了白家秘術使得觸手和牽線能夠隨時間不斷延長,到時相當於整個江州的地底都佈滿了這樣的東西,那白家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