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親衛遞來一份圖紙,他也不多客套,在長桌上展開,對葉臻道:“我讓人匯總了所有病人的生活軌跡,沒有什麼規律,也沒有特別多重合的地方。”
葉臻問:“最先得病的人,去過哪些地方?”
燕汝文搖頭道:“因為每個人病程不同,很難說得清誰先得的病。不過倒是可以確定在哪些人之中……”
“那就是……這裡,這裡和這裡?”葉臻指著上面明顯顏色不同的幾處道。
“沒錯。”燕汝文道,“這幾個地方我都去看過,似乎沒有什麼異常。有件事更是怪異,隨我一同前去的親衛,回來先後都得了病,但我還沒有症狀。”他微微蹙眉,猶豫再三,終究還是問出了口,“君寒,你四哥能救人,那,應該能看出究竟怎麼回事吧?”
葉臻一時有些心虛。她想了想,說:“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四哥跟我說,這是一種‘侵蝕’。你也是修靈之人,我這麼說吧,有點像人體無法承受靈力灌注,產生了反噬。你之所以沒事,我猜……可能你比較厲害。”
燕汝文挑眉,道:“倒是合理。不過……”他抿著唇,盯著地圖沉思,“這樣的話,倒是更加棘手。什麼人什麼功法如此厲害,我從未聽說過。”按照他的認知,修靈之人被力量吞噬是常有的,但至多不過筋脈寸斷形同廢人,也沒見過誰渾身都爛成那樣的。要麼是有奇怪的邪功,要麼,就是這力量實在太強了。
葉臻這時倒是問了個別的的問題:“都尉,我記得你說我師父對你有恩,可以問問是什麼恩情麼?”
燕汝文不解她為何如此問,不過還是答道:“半年前我意外受傷垂危,為青雲先生所救。”
葉臻端詳著他,沉吟道:“你是不是泡了洗髓泉?”
“那是什麼?”燕汝文狐疑。
葉臻道:“都尉可否讓我探一探脈。”
燕汝文伸出手,葉臻將手指搭在他腕脈上,凝出一線靈力探入他身體,沿著筋脈一路遊走,來到靈根。半晌,她說:“都尉確實泡過洗髓泉。不過如果我師父沒告訴你那是什麼,你可能確實不會知道。洗髓泉水伐筋毀骨,劇痛難忍,但都尉當時傷重垂危……無知覺也合理。”
燕汝文的神色有些怪異。他這時想起來,他一貫是利劍穿胸面不改色的軍人,當時卻痛得嗷嗷叫,實在丟臉,青雲先生說他是中了一種厲害的毒藥,不用不好意思。但這話他當然不會跟葉臻講。他愣愣地“哦”了一聲。
葉臻收回手,接著說:“洗髓泉水配合靈藥,再輔以我師父的獨門秘術——都尉如今可不是普通人了。”她一面想道,果然,女帝和玄天承他們都知道這件事背後不簡單,怎麼可能讓一個普通人出去送死。
燕汝文大約是也想明白了其中關節,顧不得興奮,神色十分凝重。片刻,他說:“既如此,你跟我一起去那邊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