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十幾歲,笑得很甜美,烏黑的頭髮上別了個粉色百合花的髮夾。
那細微的刮牆聲,是從房間裡衣櫃方向傳來的。張立上前,小心翼翼地開啟衣櫃的門,但裡面除了幾件衣服,什麼都沒有。不過此時,那聲音卻大起來,顯然是從衣櫃後面發出的。
張立一隻手舉起匕首,另一隻手輕輕地將衣櫃挪開。衣櫃很輕,張立沒費什麼力氣。挪開之後,牆上竟露出一扇門來。聲音就是從門後發出的,現在聽得很清楚,是尖利的指甲在撓門,還伴隨著喪屍低低的嘶吼。
張立屏住呼吸,伸手輕輕推推門,覺得也並不結實,便抬起一腳猛地將門踹開。門後的東西被這大力一撞,頓時飛出去老遠,“咚”地撞在後牆上。
張立迅速按亮門邊的開關,門後的情景頓時一覽無餘,張立心中一驚。
門後應該是個隱蔽的儲藏室,但現在裡面卻一片狼藉,整個牆面甚至是屋頂上都是成片成片的血跡,血跡中還混雜著絲絲縷縷,貌似是人體組織之類的東西。大部分血液都乾涸了,不過有一些看上去還比較新鮮。
地上到處是白骨和破碎的肢體,張立甚至看到了一隻還算完整的手,就那樣孤零零地趴在地上,結滿了血痂的斷面陳述這一個恐怖的故事。
張立瞬間明白了這個恐怖故事——為什麼外面小賣部牆上那麼多血,卻沒見到一具屍體——他們都被用來餵養這隻喪屍了。
這時,摔到牆上的那具喪屍掙扎著站起來,她似乎嗅到張立新鮮血肉的味道,瞪著一雙灰白的眼睛直直地瞅著張立。不過只一瞬間,那喪屍臉上便掠過一絲恐懼,跟上次水塔的“喪屍皮特”差不多。她沒敢再往前走,而是低下頭,垂下雙手,不敢再動。
張立目光冰冷,舉起匕首,走向那一動不敢動的喪屍,一刀戳進她的腦袋。喪屍應聲倒下,黑色的血液和灰色的腦漿隨著匕首拔出,流了一地。
張立冷冷地想轉身離去,卻瞬間又愣住了。他彎下腰,用匕首撥開喪屍的頭髮,那凌亂的頭髮下面,竟露出一個粉紅色的百合花髮夾,跟外面照片上那個小女孩戴的一模一樣。
張立默默地立了一會兒,轉身離開。走到外面將門關好,把衣櫃挪回原位。
當張立回到越野車上的時候,魏辛都快急瘋了。他一把拉住張立,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你沒事吧?沒受傷吧?怎麼去了這麼久?他們人很多嗎?我聽見槍聲了。”
“沒事,我沒受傷,咱們把車開過去,找找有沒有能給孩子吃的。”張立的神色看上去很疲憊,他將揹包和半自動步槍扔在副駕駛座上,發動汽車往村子裡重新開過去。
魏辛卻很高興,在後座上興奮地說:“這幫傢伙可沒想到能碰見咱們,估計在這兒已經盤踞好久了。這些人真狠,就因為怕過路人去小賣部找吃的,就把人家都殺了,也真是過分了點。”
“他是不想跟那些人說話。”張立喃喃道。
“什麼?說什麼話?跟誰說話?”
“不想跟他們說話,也不想看到他們的臉,省的自己下不了手。”張立神色沉重,聲音輕到彷彿自言自語一般:“他只是不想讓妹妹餓死。”
魏辛聽不明白張立的話,不過也無暇再繼續問,因為已經到了小賣部門口。現在,魏辛餓得差不多能吃下一頭牛,自然顧不上別的,抱起孩子就衝進了小賣部。
小賣部裡東西不是很多,但也應有盡有。在一個貨架上,竟然有五六桶奶粉。魏辛一邊大口乾吃著泡麵,一邊對張立說:“哎呀媽呀,這幫孫子,怪不得這麼摳門,這真是個‘金礦’呀,看看這吃的、喝的。”
張立笑笑,拆開一個奶瓶,按照奶粉的說明書給嬰兒衝奶。他看看說明書,看看那個已經快餓昏了的小嬰兒,問魏辛說:“這孩子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