閏甫已經被陳喪良抓獲,裴仁基的第一反應當然就是罪行暴光,賈閏甫已經出賣了他。腦海裡也頓時一片空白,彷彿已經聽到了鐵鏈鐐銬的碰撞聲,看到了劊子手雪亮的鬼頭刀。
同樣做賊心虛的還有蕭懷靜,儘管蕭懷靜有信心認定陳應良不可能抓到他和李密暗中勾聯的把柄,卻不敢保證李密那邊不出岔子,更弄不明白陳應良為什麼會突然在這裡,還有無法理解之前派裴行方向他的那些話,未知的恐懼之下,蕭懷靜也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心中盤算,“陳應良小賊來幹什麼?為什麼一來就抓人?”
越是急於知道陳應良的來意真相,陳應良就越是吊他們的胃口,秦瓊的營地位於左營,原本順時針要不了幾步陳應良就能走到中軍大營門前,陳應良卻故意走了逆時針,領著一大幫河南討捕軍的將士逆時針繞行營地一圈,然後才來到中軍營地正門前,期間裴仁基和蕭懷靜當然是益發的心驚膽戰,疑神疑鬼,陳應良身旁身後跟隨的河南討捕軍將士卻是越來越多,聲勢也越來越是浩大,徹底轟動了整個河南討捕軍營地。
陳喪良這麼做當然是在冒險,河南討捕軍的營地越亂,瓦崗軍發起突襲得手的可能就越大,但手裡沒兵,沒有力量制衡裴仁基,陳應良也別無選擇,只能是利用自己的官職威望儘可能聚攏舊部,壯大聲勢。好在效果不錯,繞營一圈來到中軍營地門前時,陳應良的身後已經跟隨了超過兩千的隋軍將士,同時賀延玉和羅士信的隊伍也已經列隊趕到了營門前侯命,力量上已經足以和裴仁基的整個中軍抗衡。
人多勢眾,陳應良心中大定,先是揮手讓眾人止步,然後才在中軍營門前越眾而出,向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稽首行禮的中軍營門官大聲喝道:“去告訴裴仁基,叫他立即出來見我!還有蕭懷靜,也叫他給我出來!”
不敢多問,營門官立即飛奔進去傳話,做賊心虛,裴仁基和蕭懷靜聽了陳喪良的要求後,竟然都沒有想到軍法森嚴,他們是主陳喪良是客,本應該是陳應良入內晉見他們,全都乖乖的來到中軍營門處與陳應良見面。而儘管裴仁基還算細心的帶上了自己的親兵隊伍,可是見面時與陳應良身後的數千隋軍將士相比,氣勢上卻又再次被甩開了八條街。
軍旗飄搖,白袍銀甲的陳應良神情威嚴,目光堅定,裴仁基和蕭懷靜臉上的微笑勉強,眼神遊離,都不敢與陳應良的目光直接相對,只是強笑著向陳應良拱手,道:“陳留守,你怎麼來了?”
“調查虎牙郎將王權將軍陣亡之事!”陳應良也不還禮,理直氣壯的大聲喝道:“河南討捕大使裴仁基,有人彈劾你涉嫌公報私仇,故意將與你有嫌隙的王權將軍逼入死地,致使在洛口倉保衛戰中立下大功的王權將軍不幸犧牲!本官身為東都留守,檢校河南內史,右武衛大將軍,必須過問此事!”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來。”裴仁基長舒一口氣了,趕緊拱手說道:“陳留守,下官可以對天發誓,王權將軍陣亡只是一個意外,下官與他雖有嫌隙……。”
“這件事已經不重要了!”陳應良大喝一聲,打斷了裴仁基的解釋,然後又略一回頭,喝道:“押上來!”
尉遲敬德應諾,只用了一隻手,就象老鷹抓小雞一樣把賈閏甫給提了上來,輕輕一腳就把賈閏甫踢了跪下,按跪在了眾人面前,嘴裡被麻布塞住的賈閏甫拼命掙扎,不斷髮出嗚嗚聲音,也殺雞抹脖子一樣的不斷對裴仁基使各種眼色,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
“裴伯父,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叫你伯父了。”陳喪良再次開口了,語氣冰冷的說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賈閏甫已經什麼都招了,你現在回頭,也許還有活命的機會,自己選擇吧。”
“賈閏甫已經招了?!”裴仁基如遭雷擊,頓時就面如死灰,賈閏甫也驚得拼命想要跳起,卻被尉遲敬德緊緊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