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修繕一下這座千古名關,光憑函谷關,我們就有很大把握擋住楊逆叛賊一段時間。”
“祖大人,修繕也沒用了。”靠戰功起家的姚懿接過話頭,道:“現在不比曹魏時期了,漢末時這一帶就只有一座陝縣縣城,只修了一條官道連通東西,是可以僅憑一座函谷關就擋住東西來敵。可是現在這一帶有多少縣城?又開鑿了多少大路小路?這座函谷關就算完好無損,我們堅守也沒用,楊逆叛賊大可以繞過函谷關直接西進,甚至還可以包抄到我們背後,把我們甕中捉鱉!”
聽了姚懿這番分析,祖君彥和王府君都是唉聲嘆氣,都對即將面臨的危機憂心忡忡——如果真被楊玄感叛軍穿過他們的縣境殺進關中,以隋煬帝的狗熊脾氣,祖君彥和王府君鐵定都是吃不了兜著走的下場。
幾個縣令討論軍情和唉聲嘆氣的時候,陳應良和楊智積都沒有說話,都在默默觀察著對方,楊智積沉默觀察陳應良的原因不知道,陳應良注視楊智積的原因,則是因為陳應良知道,歷史上就是楊智積這隻笑面虎用計牽制住了楊玄感三天,給隋軍主力西進剿滅楊玄感爭取到了至為關鍵的三天時間,所以陳應良自然要看看楊智積現在到底是什麼打算。
這時,三個縣令也已經注意到了楊智積和陳應良的動作,也都不由閉上嘴巴,無比好奇的打量互相注視的陳應良和楊智積。發現幾個縣令安靜下來打量自己後,陳應良和楊積善都有些尷尬,異口同聲的開口說道:“殿下(陳記室),關於此事,不知殿下(陳記室)有何高見?”
話音未落,陳應良和楊智積都已經笑出了聲來,然後陳應良向楊智積拱手說道:“殿下,小人並非本地土人,對地理道路不夠熟悉,不知殿下可有函谷關一帶的地圖,可供小人參考?”
楊智積並不說話,只是向背後的隨從一努嘴,隨從馬上就捧來一卷地圖呈到了陳應良面前,陳應良驚訝的開啟一看,然後更加驚訝的發現,地圖竟然就是函谷關和弘農一帶的山川地理圖,上面不僅詳細描繪這一帶的大小道路,甚至還十分詳細的標註了道路寬近與溪流大小,山峰高度,字跡墨色嶄新,很明顯就是剛剛標註不久!
暗暗心驚楊智積的未雨綢繆之餘,陳應良趕緊又細看地圖,發現這一帶確實道路異常複雜,可以繞過函谷關的大小道路不小十條,而過了函谷關後,弘農和桃林一帶的地勢已然頗為寬闊,很難再找到適合深溝高壘的有利地形,即便有一些狹窄地形,也有多條小路可以繞行包抄。
在楊智積微笑的注視下,陳應良也知道不獻醜不行了,尤其是關係到楊智積是否對自己言聽計從的情況下,陳應良更必須得讓楊智積信任自己,所以稍一盤算後,陳應良沉聲說道:“蔡王殿下,小人認為,如果衛尚書真的擋不住楊逆叛賊西進,我們應該分兩步走。”
“那兩步?”楊智積微笑問道。
“第一步,儘可能的把衛尚書的隊伍接應回來,補充我們不足的兵力。”陳應良沉聲答道:“第二步,設法激怒或者引誘楊玄感逆賊,讓他放棄西進,全力攻打我們,暫時放棄向關中進兵。”
楊智積的微笑凝固在了臉上,稍一沉默後,楊智積又重新問道:“那具體怎麼做?”
“第二步,必須隨機應變,小人暫時還不能拿定主意。”陳應良答道:“但關於第一步,小人倒是一個小建議,不妨請蔡王殿下下令,讓姚縣尊即刻組織百姓鄉兵,儘可能搗毀函谷關一帶除了官道之外的所有大小道路。”
“可是這些道路無法徹底搗毀啊?”楊智積又問,還指著地圖說道:“比方說這幾條道路,這條,這條,這條,都是處於山谷之中,既無法徹底挖斷,也無法引水淹沒,最多隻能做到暫時堵塞,可是叛賊人力充足,要不了多少時間,很快就能重新疏通,這又當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