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活著的訊息後,柴紹這才鬆了口氣,趕緊又去了後堂拜見柴慎,磕頭向癱瘓在床的柴慎請罪,說明自己當初棄家而逃是迫不得已,連累了父母妹妹下獄受罪,自己實在是罪該萬死,懇求父母寬恕原諒。
嘴歪眼斜的柴慎早已瘦成了骷髏樣,哼哼著發不出一個完整的聲音,柴母則抹著眼淚連說沒關係,只要平安回來就好,與愛子抱頭痛哭了一場,柴倩卻一直板著臉站在旁邊不吭聲,柴紹知道妹妹這是在生自己的氣,也沒和她計較,只是命令下人趕緊準備酒飯,讓自己與家人吃一頓久別重逢的團圓飯。然後乘著家人忙碌的機會,柴紹這才把柴倩拉到院中,低聲對妹妹說道:“倩兒,還在怪我是不是?是我不好,連累你下了天牢受罪,但我也是沒辦法,你要理解我的苦衷。”
“我沒受罪,孃親和父親也沒受罪。”柴倩板著臉說道:“我們雖然進了天牢,但天牢裡的人都知道我和陳應良關係,沒敢對我們怎麼樣,我們在天牢裡吃的飯菜,還比我們住在常平坊時更好一些。”
“讓你們受苦了。”想起在大興著名窮坊常平坊落難的日子,柴紹不由鼻子一酸,忙說道:“倩兒,你放心,兄長髮誓,絕不會讓你們受那樣的罪,不會讓你們受那樣的苦,以後一定會讓你們過上好日子,不會再讓你們凍著餓著。”
“真的?”柴倩笑了,四年多來無比難得的露出一點笑容,但笑意卻十分嘲諷,還飛快問道:“兄長,那陳應良如果又打回來怎麼辦?到時候他如果又把我們趕回常平坊怎麼辦?我們現在住的這座面街開門的府邸,可是他的家產,他萬一要收回這座府邸,還要找父親母親算帳,我們怎麼辦?”
“不會,他不會介意這……。”柴紹順口回答,話到一半趕緊改口,說道:“放心!他沒那個本事!他不但打不回來,岳丈還要帶著我們打到東都去,把他生擒活捉,凌遲處死!誅滅三族!”
柴倩又笑了,還笑得更加的輕蔑嘲諷,柴紹看出柴倩的笑容不對,生出警覺,喝問道:“怎麼?你還在唸著他?你不要忘了,如果不是那個小賊,我們柴家怎麼會有在常平坊的日子?”
“我倒想念著他,可惜我已經沒有那個資格了。”柴倩很直接的回答兄長,又冷笑說道:“哥哥,說起我們住在常平坊的苦難日子,我倒一直想問問你,那時候到底是誰把我們害成那樣的?”
“當然是陳應良小賊。”柴紹順口回答。
“不對吧?”柴倩譏笑更甚,道:“你傾家蕩產幫助岳丈唐國公,這點我們從來沒有怪過你,但我想問你一句,那時候我們家都已經被唐國公拖累成了那樣,連給父親買藥的錢都沒有了,你的岳父唐國公,還有我的嫂子你的妻子,為什麼就不肯稍微賙濟一下我們家,幫助我們度過難關?如果不是姓陳的那個小子發了慈悲,給了我們家一筆救急的錢,我們的父母能活到今天嗎?”
“你說什麼傻話?”柴紹終於來了些怒氣,怒道:“岳丈當時被陳應良小賊陷害,被迫出錢百萬貫和四十萬匹絹贖罪,被迫變賣了所有的土地產業還四處借貸,比我們悽慘得多,那來的錢賙濟我們?”
柴倩再一次露出笑容,微笑說道:“兄長,宮城裡有一個叫做謝木東的謝內侍,你見過他,等那天有空的時候,你可以向他問這個問題,問問他在唐國公變賣產業籌錢的時候,他無意中發現了什麼情況,然後你就知道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柴紹的臉色變了。
“你問了就知道了。”柴倩冷笑,又冷冷說道:“順便求你件事,別出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