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的下午,陳喪良也就搶先知道了薛舉已經出兵的訊息。
知道了這一情況,後方已經在逐漸告急的陳喪良當然是要多鬱悶有多鬱悶,咬牙切齒的只是大罵李淵無恥卑劣,打不過自己就拉外人幫拳,還江山帝號什麼都敢賣,簡直就是秦檜託生汪精衛轉世——雖然時間上稍微有點不對。房玄齡、袁天罡和魏徵等幕僚也是憂心忡忡,生怕薛舉軍搶在大興城破之前加入戰場,扭轉了現在的大興戰場優烈局勢。
唉聲嘆氣了一番後,房玄齡向陳喪良指出兩個關鍵,道:“賢弟,眼下我們還有兩個優勢,一是薛舉賊軍與李淵賊軍之間的聯絡書信被我們截獲,大興城內的賊軍還不知道薛舉已經出兵,士氣仍然還比較低迷,將領也還不知道能否等到援軍抵達;第二是薛舉只派了兩萬前鋒西進,還沒有大規模出動主力參戰,我們還有一些時間應變。這兩個優勢加在一起,操作得好的話,我們就還有把李淵和薛舉兩股賊軍各個擊破的機會。”
“想要各個擊破,我們就得抓緊時間先拿下大興城。”魏徵說道:“下官提議,留守不妨命令馬三寶將軍與薛仁果堅壁對峙,只守不戰為我們主力爭取時間,同時我們也得儘快發起攻城,趕緊拿下大興立足,然後再以逸待勞迎擊薛舉賊軍的主力。”
陳喪良不吭聲,這次陳喪良還真不是畏懼攻堅不想正面強攻,更不是覺得房玄齡和魏徵的提議不夠正確,而是陳喪良考慮得更遠一些,覺得大興城太過堅固難打,自軍就算強行拿下了大興,也肯定損失不小,再難有餘力從容迎擊薛舉的主力,同時馬三寶能夠僥倖抓獲第一個與李淵叛軍聯絡的薛舉軍信使,卻肯定無法攔住所有的薛舉軍後續信使,只要有一個使者僥倖摸進大興城,叛軍方面肯定會堅定死守到底,那怕是從外城到皇城再到宮城的逐一死守下去,也肯定要守到最後,屆時隋軍不僅會付出了更大傷亡,還有可能無法達到搶在薛舉主力趕到前攻佔大興全城的戰術目標。
把自己的擔憂對幾個幕僚說了後,陳喪良皺著眉頭總結道:“儘快拿下大興以逸待勞是我們的最好選擇,但怎麼拿我們得慎重行事,千萬不能是城拿下來了,軍隊也打殘了,那還怎麼迎擊實力不容小覷的薛舉賊軍主力?所以我還是覺得應該巧取為上,把我們的損失儘量減少到最小。”
紛紛點頭認可了陳喪良的分析,然後負責替陳喪良接待客人的房玄齡又惋惜道:“可惜私下裡與我們接觸的門閥世家雖然很多,卻沒有那個門閥敢在城裡組織軍隊發起內應,接應我們入城,不然的話,這倒是一個可以減少損失迅速破城的好機會。”
“那些牆頭草有這樣的膽量就好了。”陳喪良冷哼道:“他們和李淵老賊本來就是一家人,向我屈膝完全是因為李淵老賊打不過我,兩面下注給自家留一條後路,內心裡大部分還是向著和他們穿一條褲子的李淵老賊。等他們知道薛舉已經出兵的訊息,肯定又馬上去死抱李淵老賊剩下那支臭腳,幫著李淵老賊和我們死抗到底。”
提到了李淵,陳喪良當然馬上就想起了李淵現在的生死情況,也接著想起自己昨天因為李淵恢復聯絡的朱粲,一度生出命令朱粲發起內應接應自軍入城的念頭,但陳喪良又非常清楚以李家父子的本事,朱粲想要發起內應絕對沒有那麼容易,再加上考慮到朱粲那反覆無常的性格,陳喪良又馬上放棄了這個念頭——死一個朱粲還是小事,要是被朱粲陰了或者被李家父子乘機陰了,賠上一支發起奇襲的精銳之師,那陳喪良不心疼死才怪。
絞盡腦汁的盤算著,陳喪良揹著手走到了袁天罡親手製做的大興城沙盤旁,精度很高的沙盤上,大興城池就象一個鐵烏龜一樣的堅固完整,找不到任何可以輕鬆突破的缺口漏洞。輕輕搖頭間,陳喪良的奸邪目光再一次定格到了大興城的北面主門玄武門上,心中再次開始盤算能否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