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能忍下這樣的羞辱,裴寂和竇琮等人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是點頭唱諾,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始終都在盤算中的李二才突然開口,說道:“父親,有件事你是否覺得有些奇怪,陳應良小賊西進關中後,翟讓和李密不乘機直取東都洛口倉,偏偏要把主力投入相對次要的河內戰場?”
“這有什麼奇怪的?”李淵隨口答道:“裴仁基此前已經拿下了臨清關,河內無險可守,李密翟讓可以隨意攻打河內腹地的任何一座城池,進兵方便。想打東都和洛口倉,首先就得拿下虎牢關,就算現在陳應良小賊不在東都洛陽,以王世充的本事,守住虎牢關很有把握,李密翟讓避實就虛,有什麼可奇怪的?”
“避實就虛確實是兵家正理。”李二沉吟著說道:“但是攻打河內,對翟李賊軍來說並不是上策,且不說同樣會遭到以王世充為首的東都隋軍頑強阻擊,就算順利拿下了河內全郡,也撈不到多少錢糧,且東都方面仍然還有黃河天險可守,李密為人雖然狂妄驕傲,用兵用計的本領卻不在陳應良小賊之下,應該不可能看不到這點。”
“能看到這點,做不到又有什麼用?”李淵冷笑,繼續隨口說道:“虎牢關是那麼容易拿下的?之前陳應良小賊用了差不多半年時間都拿不下虎牢關,只能是靠王世充幫忙把翟讓和李密逼走,李密想要迅速拿下虎牢關,除非他……。”
“等等!”李淵突然臉色一變醒悟了過來,然後還直接跳了起來,脫口說道:“李密主力入侵河內郡,莫非是在聲東擊西?目的只是為了把王世充率領的東都主力引進河內郡,掩護他佈置在虎牢關外的房玄藻偏師突出奇兵,突然發力拿下虎牢關,然後乘虛攻打洛口倉?!”
“孩兒也是在這麼懷疑。”李二點頭,又陰陰說道:“孩兒甚至還懷疑,李密和翟讓當初經營虎牢關將近半年,期間乘機留下了什麼後手,所以後來才捨得大方放棄虎牢關,然後才敢用主力掩護偏師偷襲虎牢關,殺東都方面一個措手不及!”
李淵開始面露狂喜了,心說如果是這樣,那老夫真的是什麼都不用擔心了,東都一旦告急,身為東都留守的陳應良小賊肯定得被迫回援,老夫就算是熬也能把他熬到退兵,根本就不用擔心糧盡城破。而再往其他方面仔細一想,李淵的心頭突然砰砰亂跳起來,暗道:“難道是真的?難道前天晚上發生的事是真的,陳應良小賊真的病了?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虛張聲勢,恫嚇老夫不敢出城決戰?讓他可以乘機養病,然後再從容退兵去救東都?”
或快或慢,叛軍其他文武重臣也先後醒悟了其中關鍵,正紛紛面露狂喜間,廳外卻有官員飛奔來報,說是隋軍偏師在正午填平了新豐南門的護城河後,又立即向新豐發起了強攻,攻勢十分猛烈,段綸與丘師利雖然極力反擊,卻始終沒能打退隋軍進攻,攻守雙方都損失不小。
不喜歡正面強攻的陳喪良一反常態發起蟻附攻城,再結合其他方面的各種情報,李淵心下頓時一片通明,知道陳喪良這是在預防萬一了,儘快攻下新豐可以讓隋軍偏師騰出手來給主力幫忙,又可以未雨綢繆掃除隋軍退兵路上的唯一障礙,方便隋軍主力將來在萬不得以的情況下退兵。想明白了這點,李淵多日來難得露出一些輕鬆笑容,微笑吩咐道:“給段綸賢婿去令,命令他堅決頂住,只要再替老夫守住新豐幾天,關中戰場必現轉機。”
負責聯絡的官員唱諾,立即下去安排,李二則向李淵問道:“父親,怎麼辦?是否試一試?”
“不急,讓我再考慮一下。”儘管已經非常懷疑陳喪良是真的抱病在身,但李淵還是不敢輕下決斷,仍然還是決定再仔細考慮盤算一段時間,同時李淵心裡也仍然還有這麼一個打算,“是否不要冒險出戰?陳應良小賊後方告急的可能極大,憑藉堅城把他耗走,雖然有那麼一點丟臉,卻勝在安全,也可以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