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下人好生照料樊子蓋,便匆匆離開了留守府,出城去安排軍隊立營駐紮,同時為了指揮軍隊方便,陳喪良還下令把援軍營地建立在太原隋軍的營地旁邊,也乘機大概觀察了一下太原隋軍的情況。
樊子蓋治軍的脾氣習慣陳喪良也知道,那就是嚴格嚴格再嚴格,不許出現任何的疏忽失誤,一番觀察下來,陳應良發現樊子蓋在治理太原軍隊時也是如此,與半年前雁門大戰時相比,太原隋軍在紀律方面明顯有了提升,旗幟營帳整齊異常,營地構造如同描畫,毫無半點參差,軍令傳達後士兵將領執行迅速,如臂使指,具備一支精銳軍隊應有的基本素質。但是陳喪良卻又發現,與之前的太原隋軍相比,現在的這支太原隋軍顯得死板許多,即便正在休整休息,營地也幾乎沒有任何的歡聲笑語,頗有一些死氣沉沉的味道。
發現了這點後,陳喪良難免有點皺眉,因為陳喪良非常清楚,軍隊裡的紀律固然重如泰山,但是在細節方面卻必須靈活執行,要給士卒放鬆發洩的機會,因為靠刀頭舔血為生計程車兵本就心理壓力巨大,如果得不到發洩放鬆,心理象一根弓弦一樣,一味只是繃緊,就遲早會有繃斷的一天,而眼下太原隋軍的狀態,就很象一根已經繃到了極限的弓弦。
“得想辦法活躍一下太原隋軍的氣氛。”陳應良剛拿定了這個主意,卻突然又發現了一個異常,當初在雁門戰場上表現頗為出色的太原鷹揚府司馬許世緒,竟然正穿著普通隊正的服色,領著一隊隋軍士兵在太原營內巡營。見此情景,陳喪良難免更是疑惑,暗道:“怎麼回事?許世緒這小子除了嘴巴臭以外,在雁門戰場上打得不錯啊?怎麼雁門大戰結束後,不但沒有獲得升賞,還被降為了隊正?”
這時,傳令兵來報,說是高君雅與王威來到營中求見,陳喪良也沒猶豫,馬上就打馬回到了中軍大帳,雁門大戰時與陳應良已經認識的高君雅和王威也果然正在帳中等侯,見陳應良進帳還馬上稽首行禮,陳喪良忙一一攙起二人,笑道:“高將軍,王郡丞,咱們都是老熟人了,何必要行這樣的大禮?當著外人的面那是沒辦法,沒外人在就不必那麼拘束了,放鬆點,快請坐,請坐。”
和陳喪良確實比較熟悉,知道陳喪良性格隨和,高君雅說話也就沒什麼隱晦,直接就笑道:“大將軍莫怪,在樊留守麾下養成習慣了,上下級見面一定要行禮,禮節不夠端正還得受罰,否則樊留守就要發火,所以就算知道大將軍你不在意這些,也忍不住按他老人家的規矩來。”
“樊爺爺的脾氣是有些固執,你們受苦了。”陳喪良笑笑,又道:“不過,你們也算不錯了,當初東都保衛戰時,東都將士就沒人敢抬頭和樊爺爺對視,否則就得受罰,從五品的虎牙將吳傑不過就是在值夜時偷懶睡覺,馬上就被樊爺爺砍了腦袋。和那時候相比,樊爺爺現在的脾氣已經算好得多了。”
“這事我們也知道,樊留守常拿來恐嚇我們。”高君雅笑道:“我們這裡也有例子,一個校尉在值夜時偷懶回帳睡覺,被樊留守發現,四十軍棍加倍打八十,打到六十多棍時扛不住斷了氣,樊留守還不肯饒他,又命令軍法隊把剩下的軍棍打完,這才把屍體拖出去埋了。從那以後,我們也都算是怕了他老人家了,確實夠剛強啊。”
陳應良也沒心沒肺的笑了笑,說了一句自己會勸勸樊子蓋別再這麼固執,然後才問起高君雅和王威的來意,高王二人則立即呈上汾水戰況的軍情匯總和地圖沙盤,說是樊子蓋命令他們送來的,讓他們幫助陳喪良儘快制訂破敵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