崗軍拿下洛口倉,然而書信才剛剛寫好,帳外就有傳令兵來報,說是裴行方率領大約五百餘名士兵來到營外請求入營,給河南討捕軍送來一批折榻(古代行軍床)和傷藥,此外還給河南討捕軍送來了一些祛寒老酒,幫助河南討捕軍治療傷兵。
“老夫沒向洛口倉要求折榻和傷藥啊?”裴仁基有些糊塗,傳令兵則如實報告,說是裴行方前日在後營看到自軍傷兵眾多,很多重傷員還是直接躺在泥濘地上,十分心疼,就越俎代庖向劉長恭提出了要求,劉長恭也馬上派了裴行方押送這批物資前來幫助河南討捕軍。
“真他孃的多事!”正有大事要辦的裴仁基毫不領情,先是罵了一句髒話,然後才吩咐道:“讓他們入營,直接送到後營,然後叫裴行方來見我。”
傳令兵領命而去,旁邊賈閏甫則趕緊說道:“大帥,預防萬一,絕對不能留東都軍隊在營內過夜。謝他們一頓酒飯,然後儘快打發他們離開。”裴仁基也知道這時候絕對不能讓靠不住的軍隊留在營內,便毫不容易的點頭認可。
下面來看一看裴行方這邊的情況吧,得到了裴仁基的入營許可後,裴行方立即領著軍隊直奔後營,臉上塗著油彩又貼著假鬍鬚化裝成一名隋軍隊正的陳喪良,也乘機打量起裴仁基的營地情況,結果發現與自己預料的差不多,裴仁基的營地氣氛情況果然和自己預料差不多,將領士卒無精打采,死氣沉沉,基層將領根本沒有多少心思約束軍隊,中層將領也對旗舉不齊與崗哨脫位等細節視而不見,軍心士氣明顯沮喪,這樣的軍隊不要說是攻破虎牢關了,能否在野戰中打敗瓦崗軍也是個大問題。
再到後營一看時,那怕陳喪良也算是吃過見過也有些震驚,後營的傷兵數量之多,遠超過了陳喪良之前的預計,粗略估計也在一千五百以上,數量佔到了裴仁基總兵力十分之一還強,此外如果再加上那些帶傷執勤的輕傷員,裴仁基的軍隊最少也有三成以上是傷兵。見此情景,陳喪良除了擔憂之外,更多的還是心疼,心疼這些自己的曾經部下,更心疼張須陀留下的百戰精銳,也更加認定了自己不出兵幫裴仁基的選擇正確——幫裴仁基保住位置,簡直就是禍害士卒啊。
將三百架折榻和傷藥老酒移交給了後營將領,裴行方奉命前去拜見裴仁基,臨行時,陳喪良低聲對裴行方交代道:“提起期限的事,假裝安慰他,說我和你裴矩伯父他們,一定會為他向陛下求情,注意他的神情反應,越詳細越好。回來後我如果不在,就去找秦瓊秦將軍,假稱我有口信帶給他,我會在那裡。”
裴行方低聲答應,這才隨著裴仁基的親兵而去,陳喪良則又指揮馬三寶和闞稜精挑細選出來的東都士兵上前,主動給裴軍士兵幫忙,幫著他們支架折榻,還有搬抬那些睡在泥水裡的重傷員到折榻休息。也是湊巧,得到陳喪良親手幫助的那名重傷員,恰好就是張須陀留下的舊部,呻吟著用齊郡口音道謝,陳喪良也乘機搭話道:“老哥,聽你口音,你是齊郡的人?”
“齊郡祝阿人。”那小腹被捅破的傷兵呻吟著回答,還主動說道:“多謝兄弟,聽口音,你是關內人吧?”
“大興人,和陳應良陳留守是同鄉。”陳喪良答道。
“你命好啊,能在陳留守的隊伍裡當兵。”傷兵呻吟著說,“前幾年,我們和陳留守的軍隊聯過幾次手,那時候陳留守還是張大帥的副手,對我們士兵那個叫好,每次打完了仗都要去探望受傷的兄弟,還把戰馬讓給我們受傷的兄弟,對我們和張大帥一樣的好。可惜,他被皇帝留在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