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都在場,都親眼看到了,聽說那壇酒還是衛老留守家裡的珍藏,衛老留守送給了陳公爺,陳三伯又替陳公爺拿了謝老關。”
不少聽眾譁然了,紛紛驚讚竟然還有這樣的奇事,老關猥瑣的臉龐上也更加的得意起來,但很快的,又有聽眾忍不住替老關遺憾道:“關老哥,你當初真的是好人沒做足啊,你當時要是再多賙濟一些陳公爺,現在你還用得著在這裡賣菜?”
提到這件傷心事,老關臉上的得意立即消失,搖頭嘆氣道:“那看得出來?我又不是活神仙?我當初要是知道陳公爺能有現在的身份地位,我能把他請回家裡當祖宗供著!那我一家這輩子也就吃穿不愁了。”
說著,老關連連搖頭,遺憾到了骨子裡,旁邊則有嘴欠的笑著說道:“老關,知足吧,和柴家比起來,你算是命好了,你也不看看,柴家欺負陳公爺逼著他退婚,落了一個什麼下場?和柴家比,你可以燒高香了。”
“也是,也是,和柴家比起來,我算是命好。”老關連連點頭,深以為然,而提起了柴紹當初和陳喪良那段天下皆知的恩怨,在場眾人無不來了興趣,紛紛議論起當年那段舊事,無不嘲笑柴紹一家的有眼無珠,狗眼看人低,後來淪落到比陳喪良窮苦時更慘是活該報應,但在場的人卻全沒注意到,他們的旁邊不遠處,一個挎劍長立的錦衣男子,正在默默傾聽著他們的議論,神情還無比的落寞惆悵。
也不是全然沒有關於柴紹的好話,至少有一個百姓就說道:“柴公子現在否極泰來,重新富貴了,當初他傾家蕩產幫大將軍贖罪,現在大將軍打進了大興,馬上就把陳公爺在大興的財產全部沒收,賞給了柴公爺,還封柴公爺當了御林軍總管,權勢熏天啊。”
“他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一個聽眾很輕蔑的指出,又低聲說道:“知道不?陳公爺的軍隊已經打到新豐了,大將軍派兵去救新豐,上前天晚上出發,昨天就被陳公爺打得死傷慘重的逃了回來,要不了幾天,陳公爺就又要打回大興來了。”
“有這事,我們怎麼都不知道?”聊天的百姓都是一驚。
“騙你們是烏龜王八。”那訊息靈通的百姓賭咒發誓,又低聲說道:“大將軍根本就不敢公開這個訊息,那些敗兵逃回來就直接住進了軍營,不許外出。但是有一些我們大興的本地兵被打怕了,直接逃回了家躲藏,所以這事才漏了出來。”
眾人驚訝難以置信的時,之前在一旁傾聽的那錦衣男子卻慢慢上前,揹著手走到了菜販老關的石案前,老關還道他是要買菜,趕緊起身招呼客人,那錦衣男子卻不吭聲,只是彎了腰,俯身去看石案下方,神情甚是複雜,老關疑惑問他何事時,那錦衣男子卻一聲不吭的直起身來,垂著頭走開,最後才說了一句話,“不許議論戰事,亂傳謠言,不然我派人抓你們。”
“好大的口氣,你什麼人?”老關不服氣的問道。
“御林軍總管,柴紹。”錦衣男子順口回答,頭也不回的徑直走開,留下一干菜販閒人在陳喪良曾經揀過菜葉子的石案後面面相覷,驚疑不定。
出宮散心的柴紹徑直回了宮城,剛到大門前,就有傳令兵迎了上來,說李淵正在武德殿上召開會議,要柴紹立即過去,柴紹應諾,先是換上官服,再匆匆趕到了已經被李淵改為大將軍府的武德殿時,見叛軍文武眾將大都已經在場,同樣在昨天敗逃回到大興的李建成、王長諧和竇琮等人也在殿上,正襟危坐傾聽李淵的高談闊論。
見柴紹姍姍來遲,李淵有些不滿的瞪了女婿一眼,先是示意女婿坐下,然後才繼續說道:“鑑於陳應良聲勢浩大,兵鋒猖獗,老夫認為繼續出兵增援新豐已經毫無意義,只會給陳小賊把我們各個擊破的機會,與其白白浪費兵力,不如集中所有力量於大興,憑藉大興堅城為依託,與陳應良小賊決一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