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竟然會在這裡與曾經的妹夫陳喪良重新見面。也從來沒有想到,小醜跳樑一般的陳喪良,竟然在他的面前騎到了他敬愛依賴的李淵頭上,成為十幾萬勤王大軍的主帥。而最讓柴紹沒有想到的是,命運弄人,他的岳父李淵,竟然會因為他和陳喪良的恩怨過節,稀裡糊塗的背上通敵嫌疑,繼而逼得自己為了替岳父洗刷清白,必須要為最恨的曾經妹夫當牛做馬,冒險出使敵營誆騙敵人…………
“唉——。”
又一次長嘆了一聲之後,化裝成了普通隋軍步兵的柴紹搖了搖頭,努力把這些往事忘在腦後,藉著樹林草木掩護只是快步向北,大步趕往北面的突厥軍營地,神情也十分的茫然憔悴,心頭一片空白,都不敢去想自己見到了始畢可汗之後,到底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更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藉著這個機會報仇雪恨,出賣死敵仇人陳喪良的陰謀詭計。
在路旁的林中艱難北行了十餘里,柴紹已然進入了突厥軍隊的防區,已經學到了不少軍隊經驗的柴紹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注意著身旁隱蔽處的動靜,以免突厥伏路斥候突然跳出,二話不說就一刀把自己殺了,讓自己連為岳父洗刷清白的機會都沒有。結果也不出所料,小心翼翼的又向北走了裡許路程後,路旁的草叢中果然跳出了兩個突厥兵,持刀攔住柴紹去路,嘴裡嘰裡呱啦的不知說些什麼。
“我是使者,我要見你們的可汗,帶我去你們的可汗。”
按照陳喪良的指點,柴紹馬上舉起雙手錶示沒有惡意,也主動說出了來意,可惜讓柴紹沒有想到的是,腦後卻突然傳來風響,一個硬物重重砸到了柴紹的後腦勺上,把柴紹砸了一個狗吃屎撲倒在地,接著又有兩隻腳重重踩到了柴紹的脊背上,二話不說就來搶柴紹的武器。也是到了這個時候,被砸得後腦流血的柴紹才醒悟過來,趕緊用剛學來的突厥語重新嚷嚷道:“我是使者,,我要見你們的可汗,我要見你們的可汗。”
柴紹的話終於讓突厥士兵停懂,也多少換得了一點好的待遇,突厥士兵先把柴紹反抄雙手拖起,然後亂七八糟的問了一通,柴紹根本聽不懂,也只能反覆用突厥語要求面見始畢可汗。不過還好,會這一句也夠了,幾個突厥兵只是把柴紹捆了就沒繼續毆打逼供,然後立即押上官道,交給官道上的突厥哨騎,讓突厥哨騎把柴紹帶往營地,不過這時候柴紹自然少不得又要受些委屈——被橫放在了馬上馱往突厥大營,面向地面,被馬蹄帶起的黃沙灑得滿頭滿臉,也嗆得呼吸困難,痛苦之至。
好不容易被押到了突厥營地內,只會說一句突厥話的柴紹當然不可能馬上見到始畢可汗,同時押解柴紹入營的突厥士兵和接見柴紹的突厥官也有些狗眼看人低,嘰裡呱啦只是說一通柴紹根本聽懂的突厥語,只會說一句突厥語的柴紹反覆要求立即拜見陳喪良無果之後,也只能是無奈的說道:“你們能不能找一個通譯來?你們能不能找一個會說漢話的通譯來?通譯!我要一個通譯!”
“嚷什麼嚷?我這不是來了?”耳邊終於傳來了熟悉的漢語,柴紹大喜趕緊扭頭看去,卻見一個穿著骯髒官服的中原男子,一邊繫著褲腰帶一邊向這邊走來,嘴裡還罵罵咧咧的很不乾淨,“叫,叫你孃的頭!拉個屎都不得安寧,狗蠻子,再嚷一句老子就說你是不聽話的蠻子兵,看突厥軍爺怎麼收拾你。”
不乾不淨的罵著,那漢奸通譯終於走到了柴紹的面前,先上下打量了柴紹一通,然後對旁邊的突厥士兵嘰裡呱啦說了幾句,結果那漢奸通譯也不知道說了什麼,那些突厥士兵馬上就對著柴紹的小腹惡狠狠踹了幾腳,直把柴紹打得五臟倒翻,彎腰嘔吐不止,嘴角也滲出了鮮血,然後那漢奸通譯才一把揪起柴紹的頭髮,把柴紹揪了面向自己,獰笑問道:“小子,叫什麼名字?在蠻子軍隊裡是什麼身份?隸屬於那支蠻子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