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須陀啞然,再仔細打量帳中眾將時,張須陀這才發現,自己麾下的一干勇將們雖然都站得筆直,可人人都是風塵僕僕,臉上卻都帶著無法掩飾的疲倦與睏乏,健壯那怕如天才兒童羅士信,也已經累得兩隻眼睛的眼圈發黑,嬌弱的小姑娘木蘭更是臉蛋蒼白,額頭上隱現汗跡。再去看自己的帳內親兵時,張須陀又看到,這些在戰場上能夠用身體為自己擋箭的忠勇親兵,全都是雙眼通紅,眼圈發黑,不少人還已經瘦得顴骨凸起,神情憔悴可憐,讓人心疼。
默默的低下頭,張須陀盤算了片刻,起身親自揀起剛被自己摔出去的書信,重新細看,再一次看完後,張須陀長嘆了一聲,“陳小子,老夫錯怪你了,你不是偷奸耍滑,你是真正想為老夫分擔壓力啊。”
嘆罷,張須陀吩咐道:“傳令下去,全軍就地休整,堅壁守城,把軍隊分為五隊,輪流回家兩天,告訴全軍將士,如果盧明月向東向西流竄,我們就出兵打擊,把他們往南趕,如果盧明月向南進魯郡,我們就繼續休息,讓陳應良替我們去收拾盧明月。”
“諾!”齊郡眾將全都來了精神,一起抱拳唱諾,聲音整齊而又有力,張須陀聽了苦笑,揮手散帳。
齊郡眾將歡天喜地的出帳傳令去了,然後軍營裡很快響起了驚天動地的歡呼喜悅聲音,還一陣接著一陣,此起彼伏,久久不歇,聽到這些發自肺腑的歡呼,張須陀難免萬分自責,明白自己確實太過濫用軍力,軍中厭戰思家的情緒已然十分強烈,只是懼怕自己,此前不敢流露而已。再次搖頭間,張須陀突然看到木蘭竟然還在帳內,便問道:“木蘭,你怎麼沒走?”
木蘭沒有回答,張須陀頓時醒悟過來,撫額說道:“老夫還真是粗心大意啊,你也想家了對不對?要不老夫給你一個月假,讓你回家去看看父母和兄弟?”
“大使,你誤會了。”木蘭搖頭,低聲說道:“我不是在想家,我是在覺得自己對不起他,此前一直誤會他,覺得他是卑鄙小人。但現在,我終於明白,是我錯怪他了。”
張須陀笑了,微笑問道:“那你想他不?想不想和他再見上一面?”
木蘭蒼白的臉蛋有些泛紅,也不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好吧,老夫給你這個機會。”張須陀笑道:“這次如果時間上趕得急,待到盧明月逆賊南下後,老夫和你率領一軍南下追擊,給他幫忙,也順便讓你見見他。”
木蘭還是不吭聲,心中卻暗歎道:“見了又有什麼用?他都已經定親了,難道去做妾?妾?做妾……?”
第187章 輕鬆誘敵
沒有了張須陀的攔截迎擊,不消引誘威迫,盧明月自己就選擇了向南面流竄。
原因無他,第一是齊郡這一帶太窮了,隋末山東境內象樣一點的大賊頭,象什麼左孝友、王薄、杜伏威和李子通等等等等,幾乎全都是從齊郡起事發家的,幾次三番的掃蕩下去,齊郡除了幾座縣城還維持生機外,鄉村裡已經是連人煙都很難看到,沒有人種田種糧,盧明月搶誰去?總不能在張須陀的眼皮底下圍攻齊郡的縣城吧?
第二是張須陀屯兵歷城,堵住了盧明月的東進道路,人多勢眾的盧明月雖然不怕張須陀,卻也不遠和聲名遠播的張須陀正面硬拼,白白折損自家實力,同時齊郡的東部也全都是窮地方,地頭蛇如王薄、郝孝德和孫宣雅之流又兇又多,盧明月即便硬要東進,也搶不到足以維持十餘萬人消耗的糧食,還有可能增添新的敵人。
在選擇不多的情況下,盧明月當然選擇了比較安全也相對比較容易就糧的南面流竄,筋疲力盡的張須陀隊伍也沒有攔截,小心守住歷城了事,眼睜睜的看著盧明月大軍從身旁南下,沒有再象歷史上那樣,以疲憊之軍與盧明月硬拼到底。而盧明月也很聰明的沒有去踏足張須陀的防區,很謹慎的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