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了,黑暗之中就連時常來驪山泡溫泉的李二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辨不清東南西北,只得是老老實實的在山裡被凍了一夜,等待天明時再尋找出山道路。
這麼做當然很危險,天明時確實可以分清楚方向,找到出山道路,可是對隋軍也一樣,天亮後隋軍將士想找到李二自然要更容易一些,如果陳喪良執意想要情敵李二腦袋的話,一旦封鎖所有出山道路,李二就更沒那麼容易逃回大興了,所以李二在夜裡所能中的,也就是祈禱上天保佑,保佑陳喪良第二天不再嚴密搜殺於他。——當然,如果李二知道陳喪良對他的忌憚重視程度,就肯定不敢抱這樣的希望了。
李二在戰場上運氣一向不錯,這次也不例外,當天夜裡,不肯死心的隋軍將士繼續嚴密搜尋山區,幾次都距離李二等人的藏身處不到百步,卻都是因為天色太黑,沒能找到陳喪良懸賞重金捉拿的李二,白白錯過了升官發財的機會,擔驚受怕的熬了好幾時辰後,天色終於還是微微發亮,李二也終於確認了自己所處的方位是在驪山腹地稍微偏西的地方,距離山區邊緣不算太遠,且道路李二還勉強認識。
時不與待,為了避免隋軍進山搜殺,李二稍微整理一下儀表,趕緊領了兩個部下向西出發,一路之上也十分小心,稍有什麼風吹草動就馬上藏進草叢,生怕被隋軍將士發現,好在幾次都只是虛驚一場,也一直沒有發現隋軍身影,稍微放下心來的李二等人這才趕緊加快腳步,急匆匆向山外行進。
披荊斬棘,終於找到一條稍微象樣的山間小路時,李二很謹慎的沒有立即上前,而是藏在草叢中,先向小路上扔了幾塊石頭,結果讓李二等人大吃一驚的是,他們還真的惹出了一些動靜,一名隋軍士兵打扮的男子突然從草叢中站出,走到路上左右張望,尋找聲音來源,李二和高甄生等人生怕被發現趕緊停止動作,誰知那隋軍士兵鬼鬼祟祟的張望了許久後,竟然又鑽進了草叢裡。
“麻煩了,是伏路暗哨。”
李二心中叫苦,旁邊高甄生雖然提議幹掉這個哨兵,李二卻一口拒絕,因為李二實在不敢確認這個哨兵的旁邊還有多少同伴,更不知道鄰近是否有隋軍大隊,只能是低聲交代潛伏離開。然而就在這時候,李二和高甄生等人突然又無比驚喜的看到,那邊的草叢中竟然又走出了五六名叛軍士兵,之前那名隋軍士兵也跟了出來,似乎和這些叛軍士兵是一夥人,李二正疑惑這些人的身份時,一個穿著華服的少年卻又走出了草叢,李二也頓時明白了這些是什麼人。
“沒事了,是自己人。”低聲說了一句,李二立即站起身來,衝那些帶著華服少年計程車兵說道:“你們是李孝恭的親兵吧?誰是頭?”
那幾個李孝恭的親兵當然也被李二嚇了一大跳,紛紛拔刀舉槍,直到看清李二等人是身著叛軍服色,這才稍微鬆了口氣,再走近了仔細辨別時,那幾個李孝恭的親兵才終於認出滿臉泥汙的李二,嚇得趕緊稽首行禮,承認自己們確實是李孝恭派進山來執行任務的親兵,為首是還是李孝恭的親兵隊長李侃。旁邊的高甄生不知情況,難免有些糊塗,問道:“你們既然是李將軍的親兵,怎麼會跑來這裡?一個還穿上了官軍的衣服?還有,這個小孩是誰?”
“甄生,別多問,我知道原因。”李二主動替李侃等人解釋,又向李侃問道:“你們怎麼還在這裡?還沒把差使辦妥?”
“回右都督,找不到百姓啊。”李侃哭喪著臉說道:“昨天晚上我們在山區邊緣左等右等,一直沒等到一個百姓,最後還把官軍的白袍兵等來了,堵住出山道路,然後步兵又進山搜查,差點就追上我們,我們沒辦法,只好逃進了山裡,結果就迷了路。”
“那山外面的情況如何,你們知道不?”李二追問道。
“我們的大營好象被官軍攻破了。”李侃垂頭喪氣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