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滿意的陳應良的念舊和孝順,沒有在聖旨裡被申飭而終於放心的衛玄也是拈鬚微笑,說道:“小傢伙既然想家了,那這樣吧,等進了潼關,老夫就準你先去大興與親友團聚,給他們一點小驚喜,等老夫帶著軍隊到了大興,再給他們更大的驚喜。”
“衛留守,你是否太小看應良了?”楊智積笑道:“小陳慶之,七百白袍兵直搗叛賊糧草,殺賊過萬戰無不勝,又生擒楊玄感和李子雄,應良的鼎鼎大名,恐怕早就響徹整個大興城內外了吧?”
“不可能,大興不可能知道應良的名字!大興城裡,最多隻有幾位與老夫特別親近的官員知道應良的名字,包括代王殿下,現在都還暫時不知道。”
衛老頑固的回答讓陳應良和楊智積都有些糊塗,看了看陳應良和楊智積的驚訝神色,官場老滑頭衛玄笑笑,補充道:“因為老夫在給大興的公文和給代王殿下的奏章上,從來就沒提起過應良的名字,只說是河南贊治府的記室陳某,所以大興那邊暫時還不知道這個小傢伙的名字。另外就老夫所知,大興的民間傳言中,也只是把應良叫做小陳慶之,或者白袍小將軍,並不知道應良的名字。”
“為什麼?”楊智積有些糊塗了,好奇問道:“衛留守為什麼要封鎖這個訊息?”
“當然是因為這個小傢伙了。”衛玄拍拍陳應良的腦袋,微笑說道:“老夫答應過他一件事,為了兌現承諾,報答這小傢伙對老夫和大興將士的恩情,老夫當然不會給人事前知情和提前準備的機會。”
陳應良和楊智積何等奸詐,衛玄都把話說到這地步了,陳應良和楊智積那還有不明白的道理?感激之下,陳應良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楊智積卻是猶豫了一下,然後才微笑說道:“衛留守,為了替應良出口惡氣,何必故意把事鬧這麼大?”
“不只是給小傢伙出口惡氣,也是給老夫自己出一口惡氣。”衛玄表情固執,冷哼道:“如果不是那個嫌貧愛富的狗東西,應良這小子還能便宜了樊子蓋那個老不死?老夫這次東出潼關,又何至於輸得這麼慘?”
楊智積苦笑了,暗歎道:“可憐的傢伙,看來衛老頑固是鐵了心拿你當出氣筒,讓你背黑鍋了。反正你是自作自受,本王犯不著為你開罪衛老頭、樊老頭和聞喜裴氏,就懶得管了,你自求多福吧。”
暗歎過後,楊智積又轉向了陳應良,輕笑著說道:“應良,本王知道你肯定是滿肚子怨氣,也不想阻止你出氣,本王只想提醒你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你現在還年輕,得為你自己的將來打算。”
“多謝殿下指點。”陳應良也知道楊智積對是自己是一番好意,便也恭敬行禮道謝。
“沒事,到時候惡人老夫來做,用不著這小傢伙得罪人。”衛老頑固一揮手,又說道:“事就這麼定了,應良你下去準備一下,明天我們就出發回大興,沒什麼的事話,就散了吧。”
“衛留守,蔡王殿下,等等,還有一件事。”陳應良趕緊開口。
“什麼事?說。”衛玄眼皮都沒眨一下。
“這……。”陳應良表情十分尷尬,道:“晚輩說了,衛留守和蔡王殿下你們可別笑——晚輩,想向你們借點錢。”
“借錢?借錢幹什麼?”衛玄和楊智積都楞住了。
“路費,生活費。”陳應良表情更尷尬了,苦笑說道:“不瞞你們說,我當初從大興到洛陽投軍,是變賣了父母給我留下的訂親信物當路費,兩個多月了,那點錢早用光了,裴叔父只到了澠池就被召回了洛陽,一直沒有給我發俸祿,樊留守給我的賞賜,也全部被我分給了報****將士,所以我現在窮得是連嚼穀都沒有了,單獨回大興的話,不向你們借點錢就不行了。”
楊智積和衛玄對視一笑,然後異口同聲的說道:“不借!讓你這小傢伙餓著肚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