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樊老頑固頓時大吃一驚,趕緊坐起身體問道:“應良,出什麼事了?為了何事哭泣?”
“樊爺爺,孫兒有一件事十分為難。”稽首跪在樊老頑固的面前,陳應良倒也沒有隱晦,流著眼淚就把東都亂局直接告訴了樊老頑固,又把自己舉薦四大留守失當的事如實相告,末了,陳應良哽咽著說道:“爺爺,孫兒斗膽,想要明天就回師東都,剿平宜陽亂賊,可是現在卻沒有朝廷敕令,你老人家也臥病在床,需要我侍侯湯藥,孫兒實在不知道……。”
“不必多說了,老夫明白。”樊老頑固揮手打斷陳喪良的話,表情也十分嚴肅,說道:“你回去吧,我這把老骨頭還撐得住,太原這邊的善後老夫會主持。沒有朝廷敕令也不要緊,老夫兼管著西河郡,你可以先回師到西河郡最南端的靈壁關去等候命令,老夫這就用五百里加急,把情況向陛下稟報,請求陛下准許你回師平叛。”
“樊爺爺……。”陳喪良的聲音哽咽了,這次還真有些不是裝的,道:“孫兒捨不得你啊。”
“沒事,沒事,起來吧。”樊老頑固親自攙起了陳喪良,把陳喪良按坐到自己旁邊,按著陳喪良的手,面帶微笑的說道:“知道你忠孝兩全,但忠孝忠孝,忠在孝前,爺爺與你身為人臣,自然要以忠字為先,以國事為重,你做得很對。老夫已經七十二了,能活的日子已經不多了,在閉眼之前,老夫能為陛下和朝廷挖掘出你這樣忠孝兩全的後生晚輩,接替老夫輔佐朝廷,老夫就是閉了眼,也可以含笑九泉,挺著胸膛去見先皇了。”
聽了樊子蓋這番發自肺腑的言語,幹了無數虧心事的陳喪良破天荒的有些愧疚難當,忍不住把頭埋進了老頑固的懷裡,抱著老頑固放聲大哭,老頑固則輕輕拍著陳喪良的脊背安慰,同時也忍不住老淚縱橫。
………………
也順便來看看隋煬帝這邊的情況吧,和房玄齡分析的一樣,隋煬帝不僅對東都洛陽的近來情況萬分不滿,還直接是暴跳如雷,原因無他,元文都、段達、蕭國舅和裴仁基這四位爺為了爭權奪利,把東都政局搞得實在是太極品了,成天就只知道吵架扯皮,軍務政事耽擱無數,眼睜睜讓一場小叛亂在眼皮子底下坐大,隋煬帝親自命令裴仁基出兵平叛,在距離戰場只有一百多里的情況下,竟然能出現糧草供應不足和傳令使者失蹤這樣的奇葩事,貽誤無數戰機,導致宜陽賊軍越來越是猖狂,連累原本太平的周邊四郡也是風聲鶴唳,出現賊亂苗頭。
更讓隋煬帝不滿的還有一點,因為宜陽賊軍故意流竄在諸郡交界處的緣故,焦頭爛額的裴仁基竟然請旨約束東都南部的四郡兵馬,聯合東都與四郡之力剿賊——結果這也讓隋煬帝氣得當場把裴仁基的奏章撕得粉碎,一股只有幾千人的小流寇,坐擁數萬精兵的東都軍隊竟然還要四個郡的兵馬幫忙,這要是換成了青徐山東那一帶屢剿不滅的老油子賊軍流竄進東都所在的河南郡,隋煬帝還不得把全天下的軍隊都交給裴仁基指揮啊?
當然,如果隋煬帝能夠知道,宜陽賊軍之所以故意在諸郡交界處和裴仁基捉迷藏,是因為有人暗中向宜陽賊軍通風報信,讓宜陽賊軍知道裴仁基只有半個月的剿賊期限和一些進兵計劃,那麼隋煬帝肯定會當場氣得把龍案砸了。
給裴仁基的半個月期限轉眼過去,在仍然沒有收到捷報的情況下,隋煬帝也只能是在早朝上仰天長嘆了,道:“真是一灘扶不牆的爛泥啊,沒辦法了,傳旨下去,朕後天返回東都,親自去那裡收拾殘局吧。”
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的文武百官各懷心思的答應,其中家在東都的還好些,家在大興的文武官員則無不鬱悶,剛回大興與家人團聚沒幾天就又要離開,換了誰都有些鬱悶。見隋煬帝的神情不爽,關隴八大家之一的於氏家主燕國公於世虔乘機出列,奏道:“陛下,東都政事混亂,起因還是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