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衛大將軍陳應良獻策不當,勸說陛下任命四名留守輔佐越王殿下,東都混亂,四位留守固然罪不容辭,陳應良的諫言失當之過,也不可不究。”
於世虔吹響了八大門閥向陳喪良反攻的號角,以蜀國公獨孤纂嗣為代表的關隴門閥權貴官員,當然是馬上跳出來幫腔,異口同聲的指責陳喪良不懂政事,胡亂進諫,矇蔽聖上,是東都亂局的真正罪魁禍首,罪過還遠在成天窩裡斗的四大留守之上,也無不懇求隋煬帝重懲陳喪良,以儆效尤。
還好,陳喪良在朝裡還有幾個幫忙說話的人,至少裴矩和衛玄就站出來替陳喪良說了幾句公道話,故意扶持陳喪良當靶子的隋煬帝也很清楚這是關隴門閥的反攻倒算,儘管心中對陳喪良的進諫不當還是有些不爽,但為了削弱門閥權力故意沒去理會,還又忍不住說了一句,“如果陳愛卿還在東都就好了,有他在,東都賊亂那用得著朕操心?對了,虞愛卿,陳愛卿近日可有奏章送到大興?他去協助樊愛卿平定汾水賊亂,進展如何了?”
“稟陛下,昨天晚上收到的陳熊渠奏章。”負責進抵奏章的內史侍郎虞世基出列,表情十分恭敬的說道:“微臣原本打算剛才就向陛下稟報汾水戰情,但是見陛下心情不好,微臣就沒敢立即進呈。”
聽到虞世基這話,裴矩和衛玄等陳喪良的靠山眼睛一斜,全都知道虞世基肯定要進讒了,關隴門閥的文武官員則全都是眼睛一亮,知道陳喪良肯定要倒黴了,隋煬帝則是大吃一驚,趕緊問道:“怎麼?連陳愛卿都平定不了汾水賊亂?”
“啟稟陛下,汾水戰事請陛下不必擔心。”虞世基也確實是能人,明明是好訊息也能使出哀痛的口氣,道:“汾水賊亂已然被陳熊渠平定,敬般陀與柴保昌二賊也已經被斬首正法,但是陳熊渠卻似乎不願退兵,想要留在太原。”
說著,虞世基雙手呈上陳應良用每天三百里路程送來的奏章,殿中太監把奏章轉遞到了隋煬帝的面前後,看到了陳喪良在奏章中希望留在太原的試探語氣,心情本來就很不好的隋煬帝果然也有些來氣,忍不住惱怒了一句,“樊愛卿的病情尚未痊癒,身邊還需要人照顧?在他眼中,是樊子蓋的病情要緊,還是朕的國事要緊?”
隋煬帝這邊剛露出一條縫,陳喪良的一幫政敵們馬上就象一群蒼蠅一樣撲上來,七嘴八舌的譴責陳喪良只顧長輩不顧國事,不是一個合格臣子,不可寄以重望,不能託付重任,隋煬帝的臉色也多少有些難看。見情況不妙,還算講點義氣的裴矩也沒了辦法,只能是硬著頭皮出列,奏道:“陛下,應該是陳熊渠還不知道東都情況……。”
“稟陛下,五百里加急。”匆匆進殿的太監打斷了裴矩的辯解,將無需虞世基轉遞的五百里加急奏章舉過頭頂,奏道:“啟稟陛下,兵部剛送來的五百里加急,是樊留守的奏章。”
“樊愛卿的五百里加急?太原又出什麼事了?”隋煬帝大吃一驚,因為隋唐時期的驛報制度規定,除非是十萬火急的軍情大事,否則一般都不允許用五百里加急,尤其這道五百里加急還是來自素來穩重的老臣樊子蓋,熟知老頑固性格的隋煬帝當然也更加震驚。
“我們的春天來了?”虞世基、封德彝和於世虔等陳喪良仇敵眼睛更亮了,都已經準備開口為陳喪良辯解的裴矩也趕緊閉上嘴巴,心中還有些叫苦——賢侄,你可別又出什麼差錯啊。
樊老頑固的五百里加急被太監急匆匆送到了隋煬帝面前,趕緊拆開封條取出奏章仔細觀看,看著看著,隋煬帝臉上的緊張神情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發自內心的欣慰微笑,然後隋煬帝還難得說了一句笑語,道:“想不到樊愛卿也有假公濟私的時候,這樣的事也用五百里加急,差點沒嚇著朕。”
“敢問陛下,樊尚書在奏章說了什麼?”與樊子蓋交情過命的衛玄好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