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之內,倒也一時脫身不得,索性隱匿了身形,在旁邊靜靜不語,伺機而動,這時聽到殷師兄說話,心中一動,暗道:高師兄,是高楓吧?
對面的彭師弟道:“我……不必了,李師兄有什麼話,對高師兄說吧,小弟……小弟不敢與聞。你……你……你放過我吧。”他突然撲通一聲,往地下一跪,叩首不止。
殷師兄笑吟吟道:“彭師弟請起,怎麼這樣客氣?剛剛你可不是這樣的,你見了我時,張口就道:‘殷杞,你乾的好事!你是存心來搗亂的?高師兄有兩件事情問你,你好好回答便罷,不然叫你吃不了兜著走。’我不過向你一笑,問道:‘哪兩件事,說吧?’你不說是什麼事情,反而掉頭就跑,豈不奇哉怪也?”
彭師弟臉上冷汗涔涔,腦海中一閃而過剛才殷杞臉上的笑容,登時有一種被毒蛇盯上了的感覺,暗罵自己愚蠢,被高楓騙昏了頭,竟然敢去惹這個魔頭,道“李師兄,小弟鬼迷心竅,竟然聽了高師兄……高楓的話,來問責於你,這實在是太不應該。都是高楓那王八蛋。色迷心竅,見利忘義,把咱們都找來給他捉女人。我們幾個蠢材也罷了,師兄是門中第一英才,他給你提鞋也不配。你屈尊降貴,千里迢迢趕過來給他捧場,他不感激,還對你處處提放,十分無禮。呸,其實我早就看出他不是東西了。”他越說越激動,開頭還磕磕巴巴的求饒,後面該為大罵高楓,情緒高漲,言辭反而流利起來。
殷杞笑了笑,道:“彭師弟說笑話了,我十分尊重高師兄,他問我什麼,我豈有不答的道理,你一條一條的問出來,我一一作答。”
彭師弟滿頭是汗,張了張嘴,就聽殷杞暴喝道:“問啊。”身子一哆嗦,險些咬掉了自己的舌頭,飛快的道:“高師兄問你,褚枋是不是你殺的,你為什麼殺他?”
殷杞搖了搖頭,道:“這第一問就十分無理。想那褚枋不過是個散修,死了也就死了,別管是不是我殺的,總之螻蟻也似的一個人,值得高師兄一問?”
彭師弟道:“高師兄說……褚枋雖然是個散修,但他已經投誠,是高師兄引那修陣的小子上當的一個棋子,還有許多用處,你無緣無故的將他殺了,是何道理?”
殷杞道:“這句話問的還像回事。褚枋已經放出了誘餌,那修陣的小子若是上當,自然會鑽進圈套,那就再也用他不到。這小子膽怯之極,明明上了船,依舊心存猶豫,數次想要逃走,我厭煩了他,隨手殺了,難道高師兄要以這件事問責於我麼?”
彭師弟連聲道:“沒有,沒有,不敢,不敢。”那褚枋之事,正如同殷杞所言,不過一個散修,死了也就死了,高楓也不放在心上,後面那問才是重要的,頓了一頓,問道:“那你為什麼對商姑娘無禮,你明明知道她是我要的人,卻還對她下毒手,你是存心要攪了我的好事,是不是?”
這句話問的時候,他代入了高楓的語氣,自然而然的疾言厲色。但話一出口,又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登時委頓下來。
程鈞心中一凜,暗道:果然是這個人出的手。這個叫殷杞的修為倒也不弱,心腸狠毒,也是個不尋常的角色。那姓彭的卻是個膽小怯懦之人,不值一提。看來他們師兄弟修為心性也良莠不齊。不過厲害的與高楓不是一條心,忠心於他的又不值一提,那倒也不足為慮。也不知道高楓身邊有幾個這等角色。
殷杞聽到這句話,微微一笑,道:“他真正想問的,不過就是這句話吧。好吧,彭師弟,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彭師弟一愣,道:“真話如何,假話又如何?”
殷杞道:“若是假話呢——我見商君柳不過一個尋常女子,竟將他迷得神魂顛倒,在這裡一住幾個月,修為並無寸進,為了請來咱們四個同門援手,更把自己多年的積蓄掏出來,成了一窮二白,大有失常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