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在道觀的西半邊有變故。
程鈞就要穿過迴廊往西,明凡道人一伸手拉住他,道:“程道友要往那邊去?”
程鈞道:“我看熱鬧在那裡。”說著往前一指,這時那邊雖然沒有慘叫聲,但是靈氣波動的尤為厲害,顯然是出了事。
明凡道人道:“若是在西邊,那還是小心謹慎些為好。你可知道那邊住的什麼人?”
程鈞搖頭,明凡道人道:“那是道派的人住的地方。與咱們道觀這一系的涇渭分明,誰也不理會誰。”
程鈞訝道:“盛天才有多少道派?就算加上北國同在道宮治下的道派,也不過十幾個,哪能佔了整個西半部,和我們一百多郡城觀主分庭抗禮?”
明凡道人道:“道友對道宮統屬似乎不是很熟悉?道宮門下《道派志》明確記載,紫霄宮下成譜系的是十二大派。還不包括九雁山、鬥星移海、西嶺劍派這三大聖地。人家才不像咱們道觀人丁單薄,那是佔山為王的土皇帝。動輒一派好幾千人,大的門派怕不有上萬人,比咱們小些的一州道觀還多。他們的待遇能和我們一樣?每一派來他個三五十人,自然就人多了。”他搖了搖頭,道,“西邊的房子都是分派好的,他們一派一派劃分地盤,勢力分明,咱們一進那邊,就像進了羊群裡的駱駝,立刻被幾百雙眼睛防賊一樣防著。既然亂子出在他們那裡,咱們在這裡遠遠地看個熱鬧便是。你看旁邊的各位同道,哪一個進了那邊一步了?”
程鈞微一感應,果然發現從身後那邊地方出來的修士都停留在東邊,沒有一個越雷池一步的()。他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道門修士,對道派和道觀的爭鬥知道一些,但沒什麼具體體會,因此反應的就慢了些,這時聽到明凡道人提醒,也就順應形勢,退在一旁。
明凡道人道:“你感覺到了沒有,那邊的靈氣波動雖然漲得很厲害,但是十分穩定,並不是打鬥,我看是兩邊在對峙。”
程鈞點頭,道:“這氣勢很是不俗。雙方都有一個至少築基期後期的人物。”
明凡道人道:“是啊,築基後期在咱們這裡這就算最高的了。再高一些的,就不會跟著咱們住在這裡,而是直接去紫霄宮……”話音未落,只聽一聲長嘯。
嘯聲延綿不絕,一個白色的人影穿過西面的高牆,落在眾人眼前。
眾人一怔,只見那人並沒有落在地上,反而縱身而起,如穿花蝴蝶一般,飄飄然落在房簷上,腳尖點在屋脊上的鴟吻雕像頭頂,獨立在夜空之中,一身白衣被風吹的向後飄起,顯得風度傲人。
這一手雖然瀟灑,但眾人卻是驚呆了——因為他腳下踩的,正是承天觀的正殿真武殿。承天觀雖然不比紫霄宮,但也是道宮之下重要的所在,如今更成了整個紫霄宮典禮的一部分,這麼大喇喇的踩著真武殿的屋頂,豈止是放肆,基本上與挑釁一般。
藉著夜色,只見那白衣人面貌甚是年輕,劍眉星目,風度翩翩,倒也是一表人才,只是神色中頗有傲慢之色,目光斜斜向上,有些像翻白眼,叫人多少也心生不喜。
眾人正在發愣,那邊院牆蹭蹭蹭跳出七八個修士,都做了一色青衣打扮,顯然是同一處來的。人人手持飛劍,圍在那真武殿底下,劍尖同時斜斜向上,指著頂上的白衣人。其中一人喝道:“姓祁的,你欺人太甚!我們陌江劍派的弟子也是你說殺就殺的?你今天不交代下一句話來,就別想走了!”
這句話說的似乎硬氣,但仔細聽來頗有點底氣不足的感覺,似乎只要白衣人認個錯,殺人的事情就略過不提了()。那些修士一個個也都是築基修士,這麼多人對一個人如此示弱,必然不是力量不足,或許是顧忌那白衣修士的勢力。
那白衣人手中持劍,劍光在黑夜中熠熠生輝,連眼尾都不看腳下的這些修士,朗聲叫道:“鬥星移